“那你可是士族?”
张弛摇了摇头,守寅道长便冷哼一声,藐视的说:“你非和尚,也非道众,更不是士族,我怎么能和你这一届布衣论道,岂非辱没了我的身份。”
魏晋时期都把出身看的极重,反而和尚道士的地位却远在布衣百姓之上,唯独寒门庶族,地位确是及其底下。当时在淮南城内,若非众人开始都以为张弛是和尚身份,恐怕是连酒宴都上不了的。
那王大人一听张弛身份,也跟着说道:“既是布衣,还不快下台去,恐怕字都不识几个,怎配在台上与名流论道?”
士族为拥有特权,定然要保持自己高高在上的身份地位。哪能让一个布衣庶族胡来。
张弛一听此言正在郁闷,就见旁边俊逸的丁公子笑嘻嘻的走上前来,对张弛说:“你是何人?”
张弛本来刚被人鄙视,心正烦闷,此时又见一个比自己英俊数倍的丁公子,心中有气,张弛就是看不得比自己帅的人,气哼哼的说:“我是你大表哥。”
当然,这不过是一句调侃之言。
却不料丁公子不怒反问:“敢问表哥贵姓?”
张弛楞了片刻,还是回答说:“我叫张弛。”
丁公子听了此言一揖到底,说:“请恕方才逸之无礼,多年未见,如今兄长又消瘦许多,险些认不出来。逸之见过兄长。”
这一揖把张弛搞的莫名其妙。
丁公子转过身继续对王大人说:“大人有所不知,此人并非寒门布衣,乃是小侄表兄,彭城张弛。只因肥水战前苻秦攻彭城时,战乱之中与亲人离散,表兄为苻秦军所虏,便一直未有消息。小侄姑母日日吃斋念佛,以求有生之日能得团聚。如今在道场寺相遇,当真不枉小侄姑母每日吃斋念佛,佛祖果然庇佑。”
守寅道长一听此言差点吐血,无形中又让他们找到了一个佛祖灵验的实证。不过人家兄弟相逢,他却也不好开口,只好忍着气哼了一声。
王大人说:“贤侄会稽山阴人士,而你表兄却是彭城人士,恐怕以前相聚之时也是孩童之事。况且当年苻秦攻彭城已时隔许久,嫌侄可莫要因为名字相同而认错了。”
那丁公子沉吟片刻,说:“王大人所言甚是。我兄张弛才华横溢,彭城遭逢战乱之时我尚年幼,不过表兄被虏前曾托人寄书一封与我,书中写有一诗,若这人能记得此诗,那就必定就是我的兄长。”
王大人一听,说:“这到是一个好办法,若他果能背诵的出,并且与你所记一样,那就定是贤侄的表兄。”
丁公子回过头来,满脸期待的看着张弛。
张弛很奇怪,不过自从他穿越以来,淮南遇道士算命、途中遇峨眉、后又听王小姐讲天下纷争,对于奇怪的事早就有了免疫力。
张弛也是聪明之人,此时看丁公子的表情似是有意要自己配合,况且白捡一个士族身份,他还是很乐意的。想了想,张弛便缓缓的吟诵出了一首白居易的诗:“故园望断欲何如,楚水吴山万里余。今日因君访兄弟,数行乡泪一封书。”
丁公子期待的表情此刻终于变成了笑容,笑了片刻回头对王大人说:“大人,就是这首诗。”
王大人点了点头,自己还在回味张弛所吟之诗,说:“数行乡泪一封书。好诗,果然是好诗。”
守寅道长早等的不耐烦了,走上前来,说道:“你们兄弟之事一会儿再说,你既然上了台来,可有证据能证明我这本道家经典是伪造的?”
张弛一想到这道士的法号就忍不住想笑,不过此刻他还是忍着笑,说:“**守寅道长明鉴,我可从未说过这经是伪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