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今天在成都王府上,张弛可是寒透了心,连蜀中的官吏都是如此,不肯自救,谁又能帮得了什么忙?
如果今天没人愿意北伐,那也就罢了,这样的国家该亡,这样的民族该亡!
可他就是不信,他不信这个天下,就没有热血的汉子!
大军中军心不够坚定,不断有人移动。杜希名在马前来回巡视,见一名普通兵士立在原地,动也不动,杜希名立马问道:“你为什么不动?你不怕死么?”
那名兵士高声答道:“怕死!”
“怕死为什么你还站的笔直?你不知道留下来的人,将要去北伐胡人,九死一生么?”
那名兵士目不斜视,再度高声答道:“我怕死,可我的父母是被胡人所杀,我的妻儿是被胡人所杀,我的所有亲人都是被胡人所杀!我纵使偷生一世有什么用?我要杀敌报仇,保家卫国,纵死不悔!”
这一番话说的义正词严,列阵在他身边的兵bsp;开始只撮人高声呐喊,可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到了最后,全军排山倒海都跟着呐喊。
不少兵士已经眼中有泪。
天下战乱了多少年,谁没有几个亲人是死在了胡人的铁蹄之下?不少兵士是带着哭腔,跟着喊出了这句话,喊得声嘶力竭:“保家卫国,纵死不悔!”
就连开始有意离去的某些兵士,有很多又站回了队伍中,跟着齐声呐喊起来。
一直过了两三个时辰。
该走的还是走了,而剩下的,就是张弛想要的精锐。
各级将领层层点算,最后杜希名走上了点将台。
“还剩多少人马?”张弛问道。
“还有一共两万三千七百三十一人。”杜希名有些气馁,毕竟走了一万多人。
杜希名不满意,可张弛已经很高兴了,这个数字已经比他心中的底线高出了不少:“好,剩下的这些人重新编制,我不熟军旅事务,任命杜希名统帅全军,秦搏为其副将。整顿一天,两日后出征!”
见到现在这种局势,丁逸之长长的嘘出了一口气,他最担心的兵士四散而光的情况毕竟没有发生,而张弛的表现,也让他叹服不已。
张弛经历了这些事情,现在虽然依然对军旅事务不太精通,可他已经能够调度得法,否则他之前也不能用出连环计大破胡人主力。
张弛见丁逸之微笑,也跟着笑着问:“表弟你笑什么?”
丁逸之回答说:“逸之笑是因为兄长,越来越像一代雄主的风采。”
张弛不禁汗颜:“我有什么风采,带兵打仗,还是多多倚仗杜希名和秦搏,而谋划策略,还要多多倚仗表弟你。要我说,你们才是有风采,我是什么都不会的蠢材。”
“兄长博览古今,应该知道刘邦和韩信。韩信带兵,多多益善,而刘邦却只能带很少的兵,为何刘邦为君主,而韩信只是他手下的一员大将?”丁逸之笑着说道:“韩信与刘邦不同之处就在于,韩信能带兵,而刘邦能带将。”
“有什么不同?”张弛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