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里,又有一座茅屋伴随着焦臭轰然倒塌,白尔尔满意地闭目细听,同时猛地飞起一脚,大力踢断脚边的一处篱笆。

    “千百年了......千百年了!千百年来,我们就只能住在这些不弯腰就连门都进不了的猪圈里!我受够了!”

    虽然很想表现得云淡风轻,但白尔尔的情绪还是随着诉说越发激动,他双眼通红,快速地来回踱步。

    “显然这么想的不止我一个,我也没有想到,我不过平日里随意表露出几句不满,就有许多人附和,我将这些人收集起来,趁着白日谋划,没想到毫无戒心的你们一点也没意识到,就这么任由我们完成了全部的计划。”

    看着白也也身后那群被月食和变故惊吓得六神无主的往日同伴,白尔尔内心的报复yu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痛快地大笑。

    “挫败吗?我的好哥哥?你一定无法想象,自认为欣欣向荣的村里,居然有这么多心怀不满的村民吧?啊?”

    “......够了!”

    父母亡故后,他自认一向尽心教养弟弟,没想到他竟然对自己以及族人怀有如此森森恶意。

    白也也出离愤怒,反倒稍微冷静下来,他牙关紧咬,压抑着义愤,一字一字质问:

    “你莫非忘了在自己拜月礼中许下的诺言?”

    拜月礼是茕兔族的成年礼,茕兔族每年都会集合在从上次拜月节后掌握了变身术的茕兔,在拜月节时宣布其成年。

    拜月礼流程繁杂,其中最庄严神圣的一项,便是在玉鉴旁的高台上,对着月神,献上自己永不离开望舒山的忠诚誓言。

    是的,望舒山不仅仅是茕兔族的栖身之所,更是茕兔族必须永远守护的地方。

    这是所有茕兔的福祉,与使命。

    白也也一手弯曲,虚虚指向漆黑的天际。

    “当着月神的面,你便是如此,守护望舒山的么?!”

    “正是因为你们一代一代愚痴的留守,才导致了月神蒙荫!”

    不说月神便罢,说起月神,白尔尔愈发癫狂,上前数步,恶狠狠地弯腰盯着白也也布满血丝的眼眸。

    “为什么在你的‘英明’领导下,月神居然会被天狗吞食?——这难道不正说明,是你的无能,害得月神失去了力量,这才暂时无法现身!

    我们茕兔族得天独厚,天生巨型神速,这就是月神对我们的指示!而你们,枉费了如此的天赋,却只会如同老鼠般屈居于角落!”

    一句又一句,白也也瞳孔的反S里,怨恨在白尔尔的唇齿间淬炼上一层泛着绿光的剧毒。

    “......甚至,平日里,为了迁就你们那莫名其妙的习惯,我们都要以孱弱的人身活动!你知不知道,为此,我们白白浪费了多少提升修为的机会?

    还是说,你们是真的认为,别的种族攻过来的时候,我们捣捣年糕,就可以把他们吓跑?”

    白也也心痛地闭合眼皮,白尔尔犹嫌不够,直起腰背,施舍一般摇了摇头,为自己的慷慨陈词作了个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