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女人带回来时已经被清理干净,这个活自然还是摊在了糖丸头上,使得小妮子又上蹿下跳了半天,最终在容若答应她一个条件后总算勉为其难的应下差事。
所以容若进房,看到的就是一个有着秀气面容,只是如今脸色病态白的人平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还在昏迷里,一头乌发散落床铺。
若不是没见过那日疯了一样野兽般的行为,容若觉得,这不过就是个普通的闺秀小姐。
只因容若发现,她手指纤细,除了最新养成的伤口外,皮肤其实很好,没有一点干过活的痕迹,说明她应该从小在养尊处优的环境里长大。
长相也不错,巴掌大的脸蛋,长睫如羽扇,琼鼻很挺直,樱桃小嘴,不过此刻失了颜色,若是正常红润时,更会显得清秀雅韵。
现在还是被绑的,因为用糖丸的话来说,这个女人太可怕了,会咬人的。
容若靠近,坐在床边,想着女人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虽然不知她具体经历的一切,可是光看着在祭坛上一幕,就知晓必然生不如死。
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或许还是家人关爱长大的衣食无忧的小姐,因为落入流放手里,从而经历那些非人能承受的磨难,饶是容若没什么太多同情心的人,也不禁生出几分怜惜。
如果说对于凤尾红有一些喟叹,那么眼前的女子,很容易勾起人内心最脆弱的怜悯。
在搭脉的过程中,容若的眉头一点点皱起来,很难舒展开。
“内息混乱,气血不稳,明明有中毒之兆,可是又维持着生息不减……”容若很奇怪,到底是怎么使得里面那些药物毒素互相影响,并且兼容。
这个情况,容若之前就诊断出来,只不过很难相信人体能承载这么多不同的毒,就好像她的身体已经是个容器,能装任何东西。
“可是如果不把毒解了,难道就让她一直成为现在这种兽化般的模样?”容若坐在一旁陷入思索中。
可是解毒的话……
容若并没有完全把握。
实在是因为她体内不止是一两种毒物,而是各种毒物纠缠,甚至有的开始融合于骨血,要是清除,大概只有再换一次血才能办到。
但容若也不知,换血后她会否恢复正常。
这个病例,已经超出了容若过去所有的认知,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强悍的体质,就跟海绵体一样,无穷尽的吸收着,还能转化为自己所用。
这时,门扉被叩响,容若才从思绪里抬起头。
进来的是绿雀,躺了三天躺不住了,过来告诉容若一声,她已经暗中飞鸽传书,不日静王府的暗卫就会过来。
思来想去,绿雀还是觉得单凭着没有功夫的容若和不靠谱的糖丸两人上路,实在不安全极了。
至于留在玄武门的那个线人,因为流水的关系,绿雀并未叫他现身,而是继续隐在清水崖内打探消息。
“你是觉得我的针不够粗,还是熬的药不够苦。”容若曲指在床榻上敲了敲,挑眉道。
绿雀一怔,知道容若这是要生气的征兆,“属下说完一句话就回去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