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琳琅面色阴沉,若是第一世还好,若是第二世,就别怪她心狠手毒了。
不过,不管是第一世还是第二世,薛琳琅都没有娶寿阳的打算,不过,想起梦里寿阳那副胡搅蛮缠的样子,薛琳琅就一阵头疼,接下来,她怕是有的忙了。
薛琳琅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帷帽,仔细想想,寿阳看上她什么了呢?无非就是权势罢了,梦里的她权势太盛,国公也便罢了,她还位居左相一职,领尚书右仆射,上柱国,何况,还有四十万关宁铁骑。
突然,薛琳琅计上心头,从床上猛的坐起身来,寿阳既然看中她的权势,那若是她没有那么大权势呢,寿阳还看的上她吗?
但是,凭什么呢?难道她要为了躲开寿阳那个不知所谓的女人,放着到手的权势不要了吗?这可是她拿命搏回来的前程。
不行,不行,她得再想想。
薛琳琅有些头疼,她是武将,技能点全点在了打仗上,虽然也读过些书,还在国子监待过,但说到底,玩心计耍手段这些真的不太适合她,算了,还是明日起来,找纪瑶商量一二吧。
……
“你说你做梦尚了个公主,还要死要活嫁给你?你把我叫出来就这事儿?”纪瑶这会儿本来正享受着面首给她剥葡萄,冷不丁下人来了说薛琳琅有急事儿找她,还道有什么大事儿呢。
“我说薛二爷,您还真当自己是块香饽饽呢,谁上去都得啃一口?”纪瑶翻了个白眼,她实在是不想理这烂人了。
“不是,我是认真的。”
薛琳琅也不想相信,子不语怪力乱神,但那梦实在太真实了,连薛行一射在她胸口的箭,仿佛都还在隐隐作痛。
“我记得梦里这时候,祖母她们已经从汝阳老家出发上京了,约摸月底便能进京,寿阳公主还会和祖母她们一起。”薛琳琅回忆了一下梦里这时段发生的事,好不容易想起了这一段。
“行吧,暂且我信你一次。”纪瑶摆了摆手,回去继续享受面首的服务了,那姿态,分明是没把薛琳琅的话放在心里,薛琳琅心下懊恼,却也没辙,她总不能对着纪瑶发脾气,只待月底祖母郑氏入京,到时一切自有分晓。
不过薛琳琅记得,寿阳入京的路上,似乎就与她族中姐妹生了矛盾,寿阳即将选驸马时,她还听四房一个妹妹嘲笑说不知最后会是何人倒霉,要尚这样一位公主。
直到这门婚事落到薛琳琅头上。
虽知寿阳跋扈,但被臣下的女儿如此评价,可见寿阳做为公主,到底是有多么失败,想到自己一不小心可能就要娶这么一个名义上的妻子,还是个毒妇,薛琳琅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不行,她等不到跟纪瑶商量了,从现在开始,谁都别拦着她,她要修身养性,什么权势,什么地位,能比的上家人的命吗?
……
最近这些时日,随着大晟朝各地重新步上了正轨,荣轩的位置坐的也越发稳固,不再受文官集团的挟制,反而在与文官集团的斗法中隐隐站了上风。
而之前风头正盛的薛琳琅却渐渐沉寂了下来,倒不是因着什么皇帝刻意打压或是政党倾轧,而是薛琳琅自己慢慢的隐了风头,万事都不掐尖,力求以平稳为主,遇事不是在和稀泥就是在和稀泥的路上,朝野上下,无不笑称一声“泥塑尚书,纸糊阁老”,与风头正劲事事都要掐尖冒头的右相卢正陵形成了鲜明对比,走向了相反的两个极端。
若说薛琳琅是这么个安于平静不争不抢的性子,那也不对,当年名满雍畿的少年将军那是出了名的能出风头,比如薛琳琅最出名的一段风流轶事,便是前朝废帝五十大寿时,她在席上耍了一套枪,便让一向高傲如天边圆月的丹阳公主从此丢了一颗女儿心,不过薛琳琅心里清楚,她这辈子大概是不可能与右相一样风光了。
至少,在寿阳嫁出去之前会是这样了。
不过薛琳琅此举倒是入了文官集团的眼,他们对此颇为赞赏,打天下的时候是武将的主场,这治天下,就该轮到他们文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