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临江仙》词曰:
清风一去莫回首,飞扬杨柳悠悠。轻歌艳舞惹人愁。似宜欢乐斥,满是怨幽眸。
心事多有难放下,焉知前断浮游。当歌几曲万古休。坟前一抔土,莫把两泪流。
宋开宝元年,开封府郊有一户,家以捕鱼为业,有一童,名唤“忆”。日,忆戏于河畔,见一女童临溪,抱膝依树而眠,衣着褴褛,面容枯槁,忆往而唤焉。问曰:“君何以落魄?”女童举首,双目微启,不言,复卧膝。忆走归家,取膜者二,示之曰:“君饥否?此二膜与君食。”女摇首不言,复卧焉。
忆见之,坐其旁,曰:“君之父母邪?”女童卧膝如旧,未尝言。忆闻似有泣声,曰:“莫泣,莫泣,吾言之失也。”女童摇首曰:“焉君之过也?诚吾之苦也。”忆闻之曰:“君可言否?”女颔首而思之曰:“去岁,吾且父母夜寐于床,夜半忽闻户外呼声震天,窥牖而视,但见有匪入村,财皆为掳,男见杀,老见杀,惟吾等女为其捕,吾父母皆亡于匪。
忆闻之问曰:“捕君何故?”女泣之羞愤曰:“长成者皆为匪所辱,或因辱而亡,或不堪其辱而自戕。”忆不解闻之曰:“何以辱焉?”女面红而羞曰:“君莫问,待君长成,自明之。”忆虽不接,然未再问。女泣而曰:“吾等幼者,皆为匪所售,或入善家为儿,或售以为婢,吾即以婢售于大户,吾昼为工,夜为其子所辱”言至此,女童哽咽难再声。
良久,女童复言:“吾不忍其辱,欲坠河,未料未亡,因水至此。”忆劝慰曰:“君未亡,乃天之意也,君不可逆之”女愤而曰:“何以不亡吾!”忆曰:“盖有善者相遇。”女童不解曰:“善者?”忆颔首曰:“君可居于吾家,吾父母念女甚甚,然未能有也。”女童摇首曰:“吾已不贞,恐污君之家风,不可。”忆笑而牵之曰:“或吾之父母喜君甚甚焉!”未待女童辩,忆牵其归家。
忆之父母见女童甚喜,知其过往甚怜,待其若亲生,与命曰:“梦”取之“过往入梦,莫需记”之意。梦亦乐矣。日,忆寻得一木,思之,为两牌,一为“梦”,一为“忆”,以“梦”与梦,梦时时佩之。
三载如水,转瞬即逝,日,忆之母病,忆且梦入城觅医,忆初入城甚喜,四观之,未几,转而未见梦,甚急。四寻之,亦未见梦,念之曰:“或归”即转归,未见梦,母责己,而病犹重,卒亡。忆之父昼夜寻之不得,亦积劳不治而亡。
忆见之父母皆为病所害,志以医救天下,忆虽修医,然未尝忘寻梦之事。时光如梭,五载已逝,忆医已修成,然未尝寻得梦。日,忆行医至一村,其村为疫所扰,未见生人,忆四寻之,见一妇尚有息,急负之去,之村外十余里,有木屋,忆居于此,日夜照料妇,数日,其征稍退矣。又数日,妇可行动,往而谢忆。即至,但见忆胸有牌焉,不禁一惊,继而双目含泪,大呼“哥!”,忆见之大惊,妇于怀取一木牌,上有“梦”,曰:“吾乃梦也。”忆见之,双目含泪,走而怀之,曰:“吾终寻得吾妹。”两人相拥而泣。
未几,忆问之曰:“当日君何去?”梦含泪曰:“当日吾为贼所掳,强以吾为妓数年,日接客十余,吾死而不能,生而无望,卒染疾。贼知吾染疾,遂售以农,吾告其,吾本不洁,然其亦聘吾,吾欲死,农劝慰吾:‘疾可愈矣,散尽家财,吾亦救汝。’吾闻之,欲报之,故而活。然止数月,村有疫,皆亡矣,农亦亡,吾亦病,未料哥愈吾”忆思之曰:“或君之病与疫相抗,故而君不死,吾尚……”
话未毕,忆骤倒地,梦急之曰:“哥何以如此?”忆曰:“吾与君相处久矣,吾亦染疫”梦急曰:“哥可活吾,亦可活己。”忆笑之曰:“未可,医可医人,难医己,且吾已病入心府,药石无济。”梦伏而泣曰:“哥必早知如此,何以救吾?”忆笑曰:“医者,父母之心,见患,焉可不救?待吾死,以火焚吾,莫散焉”忆言之,气息减弱,言罢而厥。
数日,忆卒,梦泪而焚之,携其骨灰而去,至一溪,见一女童抱膝而坐,一男童闻之曰:“君何以落魄?”女童不言,男童转而走,未几,携馍而至,曰:“君饥否?此二馍与君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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