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要不要我真的叫你一声看看?”王庸戏谑地看向周仓,他看得出来,这家伙其实根本没有,相信之前自己所说的那番话。
“得了吧!”周仓被王庸看得很不舒服,“老娘还没有嫁人,可不想突然多出个侄儿……你说的那个干爷爷,他以前既然是御厨,为什么不做了?”
“怪谁呢?”王庸看向周仓,没有直接说出答案。
“和我有关?可是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他联系了……”周仓还不傻,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据说有人在黄巾贼里面,见到你。朝廷里面有了不好的舆论,于是干爷爷不得不在御厨的位置上退下来。朝廷嘛,一群人盯着御厨主厨这个位置……”王庸有些无奈,自己的那个便宜老师,当时的御厨副主厨杨震,可能就是幕后黑手,不愧是老狐狸一个。
“你的意思是,我父亲因为我的关系……怎么会这样?他……”周仓有点不敢置信,随即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看向王庸。
“后来他搬去甄城,主要当年有人说,你出现在兖州黄巾的队伍里面……估计那段时间他都在找你,可惜最终都没有能找到你。”王庸摇了摇头,“我流浪到甄城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到极限,硬撑了一段时间,让我在甄城能站稳脚跟,然后就走了。对了,灵位我已经迁到了许都这边,有空你可以去拜祭他一下,如果你还认这个父亲的话……”
“算了,我本身也没有多少他的记忆。”周仓直接坐在地上,神奇有些复杂,“我母亲是板楯蛮,因为我是女性,所以我随她姓周,然后我五岁那年,跟着她一起回族里。只是族里都排斥我,母亲在改嫁之后,就对我更是冷漠……”
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十五岁之前,基本上都是靠自己,上山打猎,采摘野菜和野果,下水抓鱼,不仅健康长大到十五岁,而且还练了一身本领。可没想到的是,母亲在我十五岁那年,打算把我嫁给一个五溪蛮的一个首领,我不愿意,然后就跑了出来。”
“然后你遇到了在外面传教的黄巾贼。”王庸已经大概知道了周仓的后续轨迹。
“至少我找到了一个归宿,找到了值得努力的目标!”周仓回答道。
“为什么不去找找你的父亲?你应该知道,你父亲是朝廷的主厨……”王庸看向周仓。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去过?”周仓一副沮丧的样子,“我的母亲是板楯蛮的蛮女,换言之我没有大汉的户籍,来了洛阳两次,结果因为没有户籍路引,所以根本没办法进去。也没有任何人能帮我,愿意帮我的往往又打着不好的想法……最后我绝望了,就只能离开。”
“如果老店主知道你会这样,估计当初他也不会愿意让你离开了。”王庸感慨道。
“现在说这些也没意思。”周仓缓缓起来,“我随时可以走,对吧?”
“对,请随意!”王庸随口回道,“你自由了,恭喜!”
“哦,那我走了。”周仓木愣愣的走了几步,然后反应过来,“慢着!我现在离开,我能去哪里?你小子,这不是在坑我吗?!”
“去哪里?”王庸歪了歪脑袋,“随便找个工作混日子,再不然继续找个山头落草,然后继续打家劫舍呗!不过下次,我可不会再帮你了……”
“我又不是喜欢才去打家劫舍的……”周仓难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一天多没饭吃了,不做买卖,别说我,那些跟着我的信众也要被饿死……”
“你是说着数千人都是太平教的信众?算下来,太平教覆没已经十四年,哪来那么多的信徒?”王庸闻言倒是有些好奇起来。
“有些是老信徒,有些是老信徒的儿女,十几年的时间成长起来,然后有了第三代。有些是后面,经过老信徒发展起来的新的信徒。在这个惶恐不安,随时都有可能丧命的乱世,信仰多么重要,估计你根本没办法理解。”周仓回答道。
“要说理解的话,我实在没办法理解!”王庸看向周仓,“因为我相信,再苦难,也能凭着自己的双手改变。我从一个流浪者走到现在,靠的就是我自己,我从来不会吧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神祗!”
“那你比我厉害……”周仓闻言有些感慨,受限于知识,文化,见识等因素,这个世界的人在遇到困难的时候,可以思考的余地并不多。
愚昧有好处,那就是他们很容易满足,只需要很少的东西就能活得很开心;愚昧也有坏处,那就是遇到困难的时候,他们会变得不知所措,然后迷茫,最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