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以年犹豫了一瞬,随后便不确定地叫出来对方名字:
“......牧行方?”
喻以年话音刚落地,那黑影便没来由地动作一滞,看起来很是慌张的样子。甚至脚底下一滑,竟直直落入水中。
扑通一声响起后,河面上溅起水花,不复平静,甚至有些还溅到了岸边的喻以年身上,打湿了衣服,令他觉得身上有点凉意。
牧行方......不是还醉着??
事情出乎意料,喻以年本来还有些愣,但他想起对方是喝了酒出来透气后,眉头当下便轻轻皱起,心里也有些着急。他把手机扔在一边,紧跟着就下了水,想把不慎掉下去的牧行方尽快捞回来。
夜晚的河水没了太阳所提供的源源不断的热量,而变得十分的寒凉。喻以年刚下来的时候,被激得轻微哆嗦了一下,鼻端也嗅到了河水所特有的腥味,令他不适地眯了眯眸子。
这处有些昏暗,人行横道那边的路灯光线到了这边就已经被削弱了好几层,变得十分微弱。桥上那里虽然流光溢彩,但离这边也有些距离。
喻以年看不太清,就这样凭着感觉,游到牧行方落水的地方,伸手去抓人。
所幸他下来的早,动作也算是迅速,刚伸出手便触碰到了对方。
喻以年见抓到人,手赶紧放在牧行方的腋窝处,抿着唇带着人往岸边游去。
但是他没发现的是,在自己伸出手够到对方的同时,对面也伸过来一条胳膊,手臂发力,紧紧箍住自己的腰身,一刻也未曾放松。
或许是因为在水里,不断涌动着的水流冲散了进一步细微的感知,喻以年竟丝毫没有反应,只顾着拉扯着身边人游动,朝着岸边目标明确。
两人纠缠在一起,肌肤相贴,随着他们的剧烈动作,河面被激得起了一层一层的涟漪,以两人为中心一圈圈荡漾着往外。
不知是谁拉着谁,谁又扯着谁,在他抓住牧行方的时候,喻以年忽地感觉游动也轻松了些,没有想象中那么吃力,一阵扑腾后很快便到达了岸边台阶。
他手撑着地面,微微喘着气,发丝还有衣角不住地往下滴水,洇湿了地面。喻以年抬起手,用手背简单擦了一下眼睫上挂着的水珠,就看向被他捞上来的牧行方,一句关心的话还未出口,便听见了对方气急了的声音:
“我自己会游泳,你下来干什么,又想耍什么花招?!”
喻以年闻言没搞明白缘由,一时之间微微愣住,竟没想着去反驳一下。
牧行方盯着对方喘着粗气,心里一阵后怕。
下面看着没什么,其实水深得很,即使靠近岸边,他的脚都沾不到实物,虚虚浮在水中。自己刚掉下去的时候,也只是稍微有点惊慌罢了,很快便稳住。毕竟他自己会游泳,并无大碍。但看到喻以年也紧跟着跳下来,牧行方瞳孔一缩,只觉得胸口一阵气闷,莫名的害怕又紧张的情绪潮水般漫上来,比闷在水里还让人难受。
他尽自己最大努力飞快调整好身形,就朝对方那里游去,一语不发带着人上岸。
这些天一直憋在心里的情绪也像是突然找到了突破口一般,史无前例地爆发出来,又快又急,冲得牧行方眼底都染上了一丝丝红意,让他禁不住朝对方吼了出来。但是看见喻以年呆愣愣地坐在原地,浑身湿哒哒的,下巴上还不住地往下滴着水的模样,牧行方满腔的怒气像是突然哑了火,剩余的话也半句都说不出来。
他狠狠地闭了一下眼。
想起对方这些天搅乱自己心绪的所作所为,还有刚刚的事,牧行方胸口的情绪铺天盖地的漫过来,让他猝然扭过头,鼻尖不可自抑地泛上酸意,喉头也像是堵着什么似的,又气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