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声不响地斜视剑灵片刻。
青年唇边忽扯出抹嘲讽的笑,胸膛内生出一股不可遏制的戾气,怒火烧得他额角青筋寸寸暴凸。
一柄为人所使的剑器,竟然也敢妨碍他?
本命剑向来受他掌控,不可能拥有任何自主的思维意识。
水沐当前的举动,在容璟之眼中看来,属实荒诞无稽、充满悖逆。
大抵由于物肖其主的缘故,剑灵与他少年时期的模样五分相似,只是眼尾少了颗血点般靡艳妖娆的朱砂泪痣。
少年形似的外表,澄明无垢的瞳眸,仿若举了面明镜自鉴,鲜明比较出他此刻卑劣下流之态。
恼恨成怒之余,在内心的深处,却又幡然拉回一线清明理智。
他沉默了很久,近乎木然地转向身下,目光看着少女泪痕满面,哭泣着,在抗拒。
身后力量阻碍他的动作,却根本毫无意义。
容璟之口中念动血契法诀,轻易将幻化灵识封印回本命剑内。
没有谁能阻止他了。
然而,十指无声捏紧成拳。
他不愿黛蓝日后憎恶自己,不愿黛蓝对他的爱意有丝毫裂隙。
明明只差一点儿,他就能彻底侵占她了。
倒不如让放纵的情丨欲焚尽吞没。
不甘,悻然,愤怒,积郁……
他目眦欲裂,两眼发红,咬着牙根退下榻。
身躯压迫的重量消失后,黛蓝有一瞬的怔愣,脑中混混沌沌的,仿佛失去灵魂的陶瓷人偶。
但很快,她抱住光裸的胳膊,并拢双腿缩至床榻里侧,全身止不住地发抖,冰凉的泪珠顺着颊侧淌下。
她不喜欢看到他这样。
……
那晚,容璟之离开后,消失了整整三天三夜,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夜还很深,榻上的小姑娘哭完眼泪,有气无力地歪靠着,她两眼轻微凹陷,亦是心神不定,难以安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