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不嫌膝盖疼了。
城西山地界开阔广袤,一望无垠,全是皑皑白雪,前方的小姑娘一步一个脚印,身上的羽绒服是浅粉色的,印在雪地上,远看像是初春乍开的粉嫩桃花。
一个人跑没意思,白柠又回头,问:“你怎么不追我?”
那模样,就像小孩问大人,你怎么不和我玩。
“追你干什么。”陈沿理所当然反问,“你不早就是我的了吗。”
“谁是你的,臭不要脸。”
她说罢,又揉一团雪球,朝他砸去。
距离太远,连他的身子都没够着。
离得太近的话,又怕被他逮住。
逮住的话可就完了。
于是白柠蹲下来,薅起地上的雪,堆成小球,再用小球,推成大球。
“柠柠。”陈沿走过来,“你膝盖不疼了吗。”
本来没感觉,被他这一提,白柠疼起来,皱眉,“疼啊,好疼。”
“那你还不去休息。”
“还能忍受。”她说,“再疼的时候都忍下来了。”
“再疼?”
“被你压着做四五个小时的时候。”她没抬头,没看他,“那才是真的疼。”
和这个比起来,膝盖就不算什么了。
那会儿能疼到什么地步呢。她自己说不好,比起疼痛,更多的是绝望。膝盖的疼是一时半会的,那个时候却不是这样,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不知道这样的疼以后还有多少次。
她也没法求饶。求也没用。
刚开始跟他的那段时光是不堪回首的。
刚开始她还有点个性。
后来就被岁月磨平棱角,对疼痛的敏知度也降低很多。
越是这般轻描淡写地说出来,越让男人心里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