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无痕听到这一声,心下了然。

    这天杀的秘境,勾引他进自己幻境不成,还给他弄窜门了!

    那屋子里探出一个小脑袋,阮无痕眼尖的看到并认出来了——那是更小一些的姬琅。

    他个子不高,六七岁的幼童模样,还是那副没发育好的病秧子样,但眼神却沉的可怕,全然没有一个孩子该有的天真活泼。

    他先是漠然的看了那发酒疯的女人一眼,又像是没听到她叫似的回屋去了,顺带着把房门紧紧一关,充分展示了什么叫充耳不闻。

    那女人也不负众望,打了个酒嗝就趴在那冰冰凉的石头桌子上起不来了。

    阮无痕也没弄懂这两人究竟是个什么关系,不过眼下看来,关系并不太好,他也不是爱知晓旁人悲惨童年的大龄愤青,便决定先找到办法出去。

    可他刚往外走了没几步,却被一堵看不见的墙拦住了。

    阮无痕本以为是用符箓下的结界,正在后悔自己当时没怎么用功学怎么符箓时,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回头一看,姬琅又从屋里出来了。

    姬琅看也没看那瘫倒在桌前的女人,直径走出了这个小院,沿着小巷往那人山人海的长街走过去。

    阮无痕对他此时想要去做什么并不关心,但他无可奈何的发现自己面前的墙又往前推了几寸,正在费劲的把他往姬琅身边推。

    阮无痕心中起了个念头,他试探地跟着姬琅走了几步,在姬琅停在巷口时也跟着停下来,果然,那墙又依依不舍的追上来了。

    阮无痕:“……”

    不要这样搞他吧?

    他又顽抗了一会儿,终于无计可施的发现自己只能跟在姬琅身边,最多不能超过五尺,否则便寸步难行。

    于是阮无痕只好随着他进入了长街,猝不及防的被凡尘的喧嚣与繁华兜了个劈头盖脸。长街就这么宽,两边都被抢地盘的小贩占满了,只余下窄窄的一条缝隙供行人通过,几乎走一步耳边的叫卖声就换了一种,叫人目不暇接。

    阮无痕被闹得头疼,却见姬琅游刃有余的找到了每一处能让他钻过去的角落,走得十分老练。

    终于,他停在了一处尖翘啄檐的长楼之下,顶着门牌子上高挂的“赤色楼”三个字,面不改色的进去了。

    阮无痕觉得奇怪,这楼名有些熟悉,但来不及多想,他跟着姬琅穿过门,还没在外头那锣鼓喧天的热闹里回过神来,就又被扑面而来的脂粉味呛了个喷嚏。

    饶是他早就磨练出一副泰山崩于前也不动声色的唬人做派,还是被这楼里的荒诞景象弄得皱了眉心。

    这小孩年纪这么小,还学会去红灯区了!

    阮无痕心头一把无名火起,觉得简直家门不幸,白霜宫上上下下,把他师父那个老光棍和他自己这个貌美如花的大好青年加在一起,都没摸过女子一个手指头,如今竟然出了个从小不学好的色胚。

    姬琅却仿佛来惯了的模样,小小的个头轻车熟路的绕过了身边的莺莺燕燕,准确无比的来到后门,找上了这里的老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