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
方孝承与吏部侍郎面面相觑,茶都换过三轮了。终于,吏部侍郎长叹出声:“姻缘之事不敢强求,既侯爷无意,是小女无福。”
终究没必要将亲事结成仇,女儿嫁过去也是吃苦。
方孝承顿时松了一口气:“侍郎言重。”
至此,他不敢多留,忙要告辞,恰好侍郎府小厮前来通报,说敬顺伯携三公子登门拜访。
吏部侍郎既是送方孝承,也顺便迎敬顺伯,只是心中纳罕:我和敬顺伯不熟,过往两家只有女眷儿郎间的各自往来……等等,难道是来提亲的?敬顺伯三公子好像与琰儿年纪相仿,尚未娶妻!
他别有用心地搭话:“敬顺伯府三公子在兵部行事,不知侯爷与他有无来往?”
方孝承看穿他的心思,犹豫一下,劝道:“不合适。”
敬顺伯府家风不正,多是见风转舵、趋炎附势之徒,三公子不是例外。方孝承看出陈侍郎爱女心切,观其言行举止,此次就算是设局逼婚,恐怕亦有苦衷,因而未生怨怪之意,反倒善意提醒。
陈侍郎亦对敬顺伯府的家风行事有所耳闻,闻言收声叹气,不再动这念头。
两人与敬顺伯及其三儿子会面,各自行过礼,方孝承正要离去,敬顺伯笑着道:“看来两位已经谈好,我是来迟了。不过,这保媒的美差可一定要还是我的哦,哈哈哈哈!”
方孝承与吏部侍郎皆是一怔,四眼不解看敬顺伯。
敬顺伯问:“难道刚刚你二位不是在议侯爷与小姐的亲事吗?”
陈侍郎大惊,急忙遮掩:“此话从何说起?下官哪敢与侯爷攀亲。侯爷是有些公务……”
“哎,哎,跟我见外了不是?”敬顺伯打断他的话,仍旧笑呵呵,“难不成是已经请了别人保媒,所以此刻还要瞒我?”
吏部侍郎见他言之凿凿,不由慌张地看向方孝承。
方孝承镇定地问:“伯爷从何处听闻此事?”
敬顺伯是张天生的笑面虎脸:“呵呵,不是听到,是看到和猜到。那日我府内照应不周,叫小姐受了惊,我今日前来便是为了向陈侍郎赔礼,同时厚颜讨这保媒之差,也算聊表心意。不过,倒也因此成就了一段佳话,侯爷与小姐郎才女貌,是上天特赐的缘分啊!”
方孝承与吏部侍郎对视一眼,都愣了,没料到那日之事竟被敬顺伯知道了。那么,为今之计只有——坚决否认,死不认账。
无缘做翁婿的两人在这电闪雷鸣的一瞬间达成了无声的共识!
可就在方孝承开口的前一息,敬顺伯府三公子叹道:“当时,我与裴兄、高兄诸人在池旁假山上吟诗作对,忽见小姐不知为何独自离席逛到此处,正要回避,惊见小姐落水,四下除了贴身丫头再没旁人。我们正急着要叫人,好在侯爷现身救了小姐。”
这话的意思有两层。一是点明许多人见着了那幕,方孝承与陈侍郎若继续否认,只会越发引人遐想;二则是暗示这许多人都已经怀疑陈小姐与方孝承早就私相授受,因此才在敬顺伯府双双离席私会。如此一来,若方孝承不娶陈小姐,陈小姐会清白全无、无地自容。
方孝承与吏部侍郎没料到此事竟横生如此波折,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言语。不仅吏部侍郎心急如焚怕毁女儿终身,就是方孝承也不愿见此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