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不哭也不闹了?换做以前看到这个场面,纪沅早就吓得浑身瘫软,连连道歉了。

    “好了。”应父出声,打断了应舒涣接下来要说的话,顺便也用眼神示意慕幼兰少说几句。

    慕幼兰抿着唇转过头,极其恼怒,看到应舒涣脸色苍白的坐在沙发上,美目含着泪水,又不忍掩面。

    纪熙轻轻地拍了拍慕幼兰的肩膀,这一幕看在纪沅眼里,让他为已经死去的“纪沅”感到不值。

    怎么他们看起来才像是一家人?

    自己站在这儿仿佛成了多余的一样?

    纪沅稍稍一联想,就知道曾经的“纪沅”在应家过得都是什么日子了。

    他见过不受宠的皇子,在皇宫里过得连条狗都不如。

    ——曾经的“纪沅”,恐怕也是这个境遇。

    应许坐在沙发上开口:“既然小沅回来了,那么就把事情讲清楚。”

    纪沅听罢,摸了摸肚子,默默吐槽:我还想吃饭呢……就不能吃完饭再讲吗?

    他看着沙发上空出来的座位,十分自然的坐了上去,原本还打算翘个二郎腿,发现自己现在的身材限制比较严重,于是作罢,只是换了一个更加轻松的姿势,惬意地休息了一会儿。

    却不想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各自心里都冒出了疑惑。

    纪沅今天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刚才进门时就轻松地躲过了慕幼兰砸门口的花瓶,动作快的让人反应不过来,说话也从胆小懦弱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以前在应家的时候,纪沅永远低着头,十棍子打不出一句话,别说是没打招呼的坐下了,在应家,应父应母不让他坐,他就绝不敢动弹一下。

    哪像现在这样,坐得心安理得,毫无压力。

    而且……

    眼前的纪沅不但说话口气变了,就连身上的气质也变了。

    只是随便往哪儿一坐,就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应许在生意场上打拼了十多年,只在一些官场上身居高位的政客身上才体会过这种压迫感。他在建京的地位已经无人能出其左右,就算是面对政客,也从来没感受过这么强的威压,就好像……

    就好像一瞬间回到了封建王朝,对方是高高在上的天子,而自己只是匍匐在脚下的庶民……

    应许心里一惊,暗自压下这诡异的感觉,再看向纪沅时,眼神多了几分复杂。

    “你和阿涣到底也是夫妻,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解决,一定要动手动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