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人家只是杵在栏杆外面做做极限运动。这猜测也不合理。

    兴许人家是堂吉诃德一类的人物,堂吉诃德做挑战风车的傻子,他做以为站在栏杆外危险地方就能飞上天的疯子。

    等等……这样想人家是不是不太好。之前,他还停下来,关心过她。

    陈宵不由庆幸那天带了口罩,掩饰住自己丑陋的容貌。要是让易铮知道那天停下来问侯的女子竟是这样一副尊容,不知他该做何感想。

    陈宵盖在脸上的手贴得更紧了。

    易铮环视眼四周,离他们最近的地方,是另一座教学楼的天台,“你住校吗?住校的话,这个时间可能宿舍进不去了。”

    陈宵捂着脸摇头,“我不住校,晚上我要回家的。”

    “时候不早了,这个时候出去,可能要惊动保安叔叔。”易铮仿佛事不关己般提醒着,“哦,可能保安叔叔要准备准备睡下了。”

    “那我们还能出去吗?”

    易铮咂咂了两声,并无戏弄之意,“怕是不能。”

    以前,六楼门上锁还没坏的时候。这天台是他一个人的地盘。他有不一样的方式绕过那道锁着的门到天台上来。

    今夜,天台上多了个陈宵。

    易铮觉着一些些新奇,更有一些外来者侵略领地的不满。这是人作为动物的天性,所以易铮稍稍克制,就把不满感觉压制下来。

    他今夜不知道是怎么了,兴致盎然,偏要讲一些让陈宵慌张的话,想看她发愁犯难。

    陈宵疑惑地蹙了蹙眉毛,“那你怎么出去?”

    “我□□过啊。”易铮自如地答道。

    他撒谎了,撒谎撒得面色镇定,心安理得。

    “那我也能□□过吗?”一阵冷风刮过来,把六楼的门摇得嘎吱嘎吱响,陈宵回头望去,只见门啪嗒啪嗒,重重地撞击着,弹开,复又不知死活地撞击。

    易铮笑笑,不置可否,走过陈宵身旁,径直下楼去。

    天台阒无一人,陈宵心里发毛,赶忙跟上,“等……等等我。”

    放学已多时,教学楼一星半点光亮都不见。楼道空空荡荡,漆黑填充着角角落落,外面刮起呼啸的冷风,犹如辞世多年的亡魂低吟。

    此刻,恐惧比伤心更多地占据了陈宵的心。

    她扶着楼梯往下跑,在三四层转角的楼梯处,爆出一声惨烈的叫声,“啊——”

    她跑得太快也太不稳,下楼时候踩空了一节,扶着楼梯的手也架不住瞬时摔倒的力,轰地摔倒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