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躲在黑漆漆的房间里哭,她抽很多的烟,她整夜喝酒,她不跟别人说话。

    再后来,闹闹和爹妈开了一次小会,家里无论什么时候总得有人守着妹妹,他们都有这样的预感,怕她钻牛角尖,干傻事。

    兵分两路,她去找大夫。

    闹闹记得拿完报告回家的路上,彭静静问了她这么一句:“全切,是全部割掉吗?没有□□了吗?”

    她从未问过姐姐这么专业的事情。

    她和所有北城大妞一样,活得肆意洒脱,小事不过眼,大事不留心。

    彭闹闹说不出话,没有办法残忍地说出那个“是”,只缓缓地点了下头。

    “没有别的办法吗?”

    “我们可以找一个很厉害的大夫。”这是她的承诺。

    、、、

    今早出门前,老爹说去世伯家做客,彭闹闹一心想着妹妹的事,别无其他。可这一天实在太漫长了,她见到了喻兰洲,和他说了好些话,收回了那枚戒指,找到了给妹妹动手术的大夫,还剪了头发。

    小姑娘压着裙摆坐下,深深喘了口气。

    彭父与爱妻对视一眼。

    闹闹想起什么,提起精神跟爸妈说接下来的安排,大夫找到了,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怎么让妹妹接受手术。

    彭闹闹在甲乳科,每天都要收新病号,她虽然知道这些人一定是很痛苦,很艰难才说服自己来手术,可到底自己没有经历过,现在真遇上了,她由衷地佩服那些不服输于命运,即使被捶到地底都要爬起来的女性病人。

    □□对于女人来说,太重要了。

    那是女性的象征,是妈妈的象征。

    是自信的来源,是美的体现。

    有些人宁愿就这么病死也不愿自己是残缺的,她们认为一个完整的自己比活着更加重要。她们认为手术比死亡更加可怕。而有些人,直面了这种恐惧,接受了不完整的自己。

    闹闹想到了柯莲。

    她该是个怎样的姑娘?

    她甚至为了保留完整的自己提前结束了生命,甚至没有等到喻兰洲回来。

    “你以前就和喻家儿子认识?”即使彭董事长回家已经向夫人报备过了,彭夫人也还是再问了一次。

    闹闹点点头:“所以您放心,他有多厉害我是最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