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好吗?
我与舒涵分别上了不同的国中,你们的好友燕妮选择了私立中学,看来她打算直升那所中学的高中部吧!
有关那颗钮扣,真的是我Ga0错了,希望你别介意。」
万万没想到,第一个来信的竟是「小廷」。看着小廷来信,夏树还是觉得很奇妙:我好友的事情还需要你来告诉我吗?莞尔一笑。
在咖啡店时,夏树最後推给舒涵的那张卡片,竟然是要给小廷的道别卡。原来她早就料想到小廷必然会托舒涵捎来卡片,预先就写好回卡。
回卡上写着:「虽然我还是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但是非常谢谢你,让我有了好的回忆。」夏树也挺坏的,故意用了「叙述X诡计」来营造一个暧昧,一个漂亮的脚後跟传球。此处所指的美好回忆,当然是「小廷暗恋事件」带来的两位手帕交好友。
「好漂亮的制服!果然跟日剧中看到的好像,好羡慕呢。还有,我把头发给剪了,想用俏丽的短发迎接新的未来。」
定居日本後的两个月,舒涵来信了,这是信中的末段,署名的地方还贴了张小小的大头贴照片。舒涵虽然是傻大姐个X,但有着一头秀丽的黑sE长发;夏树相当讶异舒涵把长发剪了。
此前,夏树收到了新学校的制服,便开心地写信给燕妮及舒涵,分享这两个月来的生活,随信附上了制服照片─单纯只有制服的照片。
燕妮呢?怎麽迟迟没有来信?
拓海想当然并没有收到任何信件。他则是练习用简单日文写信给在花莲的阿嬷。正一的双亲出生在日治时代,接受过正式的小学教育,一般的日文对他们来说并不构成障碍。
拓海信中附上了一个「御守」,这是美香带着姐弟俩去员工宿舍附近的「增上寺」祈愿而得,拓海也祈求阿嬷身T健康,还说明「增上寺」是祭祀着江户幕府德川将军一家的德川家灵庙。
夏树在九月中正式入学,b大家的秋季开学日晚了一个半月左右注一。虽然已是九月,暑期热气b人的气息依旧笼罩整个校园,加上多数同学都是来自不同的小学,因此气氛有点浮躁,带着点不安,更有点筑起一道无形之墙的防御感。该庆幸的是没有「越位陷阱」─那种社会新鲜人初入职场时会无意中触犯的潜规则。
「大家好,我王夏树,喜欢,从今以後请大家多多指教。」老师先介绍完後,夏树依循着「既有秩序」向大家自我介绍,并标准地鞠躬。
「姓王?」、「叫奈月啊!真是梦幻呐。」讲台下窃窃私语。虽然听起来好似恭维,但却飘来一点点酸酸的味道。
夏树转身,用漂亮的字迹在黑板上写下「王夏树」三个字:「王贞治的王,夏天的夏,树海的树。我出生在日本,之前在台湾生活,请大家多多照顾。」带着甜美微笑中和了方才的酸味。
夏树与奈月的日文发音都是”natsuki”。背景介绍虽然很短,却非常小心翼翼,这个细节如果处理不好,秩序的惩罚会提早到来。
夏树轻描淡写带过这里的交代,特意先模糊了族群认同的问题,不言明自己是来自台湾,也不急着强调自己是日本人。这些目前都没有必要。
恰好班上有一位同学林卉青,日文外号「小绿」,一样也来自台湾,b夏树早一年进入日本T系。可是,夏树并没有打算直接与她成为「手帕交」,她选择把小绿先当成一般同学看待,如果此时选择往投向小绿,无异是自己框住了未来三年的变化可能X,更可能是把自己往板凳席上扔,只能当个球队饮水机管理员了。
「世界上有多少人,就有多少条生活的道路。」勇於说真话的俄罗斯作家索忍尼辛如是说道。可是,我现在还不能走自己的道路,况且,将来是否有自己的生活道路,也犹未可知。
此外,索忍尼辛当时只有「坐牢」这一条路。
事後证明,夏树小心翼翼的态度是正确的。因为是东京港区的学校,同年级有好几个背景与夏树类似的学生,更有中国来的,小绿早早就「组织」这样的群T,然而,这只是孤立自我的不智之举,小绿并不明白所谓的学校秩序。「这里可是日本啊,小绿。」夏树很想对她说。
直到寒假开始,小绿都没能适应班上的气氛,也没有交到同班好友,反而有点自我营造的疏离感在她身上散发出来─虽然这并非小绿的本意。
可是「秩序」不会因此为你改变,是你必须发现秩序运作轨迹,顺着它的速度前进。太早当那块掉落地上的「可丽饼内馅」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