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照“教育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的教育方针,我们的教育,除了传授文化知识以外,还安排了大量的生产劳动。
那时的主要课程,有《语文》、《数学》、《物理》、《化学》。由于师资力量的缺乏,老师们一人多能。外语等课程无法开设。
校建工程是我们劳动的首要任务:从平地基、挖墙脚到搬运砖瓦、木料,无一不是师生们完成的。
学生会主席胡发奎,个头不高,黝黑的皮肤,聪明灵活,整日组织带领同学们奋战在建校工地上。
砖瓦窑在凉亭骆家,距离学校不算太远,来回不过五、六里路。学校把搬运砖瓦的任务,分配到每个师生头上,让大家自己安排课余时间去完成。在那段时间,不论是朝阳初露的清晨、还是晚霞夕照的傍晚,在学校通往砖瓦窑的路上,沿途随时可以看到精疲力尽的师生们,挑着沉重的砖瓦艰难行走。
建筑木料来自七里红以外的天红公社,来回路程不少于四、五十里。
我们把学生按个子大小搭配,分成四组,每组指定一位老师负责。
为了避免摸黑回校,全体师生清晨就吃完早饭,各带绳索、竹木杠和干粮上路。干粮有的是家里带来的熟米粉,绝大多数是头天蒸晚饭时,蒸好的红薯。
最难搬运的是建筑大梁和人字梁,尤其是大梁。
符合做大梁的大松树,很难挑选,几乎都生长在偏僻、陡峭的高山峻岭中。伐木师傅翻山越岭搜寻,找到它以后,就从根部锯倒,然后就地剔除枝丫和树皮,修成上下一般的粗细,让其躺在原地。
我们来到山上,远远见到一根根又长、又粗的大梁,像一条条白色“巨龙”,躺在山上,叫人生畏。
在伐木师傅的指导下,我们挑选一些个子较大的学生,协助老师工作。
被挑选出来的学生和老师,站在大梁靠上坡的一侧,把手上的竹木杠,插进大梁和地面之间的空隙。在指挥老师“一!二!—三!”口令的统一下,大家用竹木杠同时撬动,让大梁一步步顺着山坡向下移去。
当然,山坡越陡越好,因为这样,大梁向山下移动时,就会一次滑得更远。
当这庞然大物到了山脚下以后,如果遇到小树、荆刺丛,还得用柴刀砍出一条路。
平地只能靠抬运,沉重的大梁压得人喘不过气。行走时,脚步不能迈开,只能一步一步往前移,像蚂蚁抬螳螂那样。沿途走几百米、几十米、甚至几米,就得停下来休息,一路上休息了多少次,谁也说不清楚。
经过一年多的时间,通过全校师生的“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我们终于建成了拥有教室、寝室四间的校舍。
在晚秋斜阳映射下,校舍披上一层金色的阳光。看到新建的校舍,师生们格外自豪,打心眼里高兴。
大年三十,新建的校园空荡荡的,师生们都回家过年去了。
天上飘起了片片雪花,将校园覆盖上一层白白的绒毯。
我独自一人呆在校舍的房间里,值班看守学校。办公桌上的那盏煤油灯灯罩,被我下午用报纸擦得铮亮。床铺前一盆炭火,将整个小房间烤的暖烘烘的。
趁着有点闲工夫,我开始考虑元宵后新一年学校工作计划。
“嘣、嘣”门外有人敲门。
“谁呀?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