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老人家,王斗还是很尊敬的,亲出大营迎接,将傅淑训扶进温暖的大帐之内,吩咐左右奉茶,又礼貌地陪着他说话,倒听他倒了一肚子苦水,为政数十年经历。
傅淑训唠唠叨叨说了半天,知道说王斗不动,叹息地走了,一匹老马,一个老仆,在风雪中远去。
吏部尚书李日宣,排在第三波劝说人潮,李日宣素有端严清亮之称,他干过御史,举止一板一眼,加之位高权重,语气神情中,不知不觉,就有一种咄咄逼人之势。
他与王斗礼貌性地寒暄数句,直入主题,他着王斗,眉头皱起:“老夫知忠勇伯有所委曲,只是身处朝廷,不告君父而专擅便宜者,岂非陷君父于不久,又岂是人臣所为?忠勇伯宁无愧乎?”
他以大义相激,语中颇有责怪之意。
王斗淡淡道:“本伯问心无愧!”
他说道:“前方将士血战,后方谣言肆虐,岂不让人心寒,不讨个公道,又如何让将士心服?”
李日宣了王斗一会,抚须道:“嗯,忠勇伯之言不无道理,待老夫回朝之后,定然详加追查。”
他沉吟说道:“知情人报,针对忠勇伯之种种险要谣言,乃有人勾结朝中奸孽所为,只是流言纷乱如麻,一时半会,想要查清,又谈何容易?”
王斗的目光如鸷鹰般锐利,直刺向李日宣的面门,他不客气地道:“谣言何人传播,何人主导,想必李阁老心中有数吧?”
李日宣面目瞬间变得铁青,又转向涨红,再转为青白。最后恢复正常,他义正辞严道:“忠勇伯言重了。若老夫知道何人所为,定然不放过此辈奸孽!”
他一口茶都没喝,就走了,阵阵雪花中,他的腰杆仍然挺得笔直。
劝说的人一波接一波,个个翦羽而归,他们觉得,面对王斗时。不是有狗咬刺猬无处下嘴之感,就感觉王斗如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软硬不吃,实在难办。
最后内阁首辅周延儒亲自出马,他喜好作派,便是作为使者也是声势浩大。不过谈起待人接物,谈说论道,周延儒确实不用说,他进入帅帐后,王斗都有种气候由严冬转为暖春之感。
他对王斗表示嘉许与慰问,对他的遭遇感同身受。他表示,自己同样有此不幸,便是当年奸相温体仁,给他带来了切肤之痛,所以分外理解忠勇伯痛苦。
言到深处。他唏嘘不己。
对王斗的话,他的要求。周延儒听得很仔细,时而点头,偶尔附合几句,给人以如沐春风的感觉,有若一个慈祥的长者。
双方交谈了有五杯热茶的功夫,周延儒叹息道:“确实,忠勇伯言之有理啊。”
他的手掌缓缓向前按出,坚定有力,他的神情同样严正:“要相信朝廷,定然会还你一个公道!”
告辞时,周延儒有些心神不定,不知是因为自己出马,仍不能劝服王斗之故,他一个不注意,脚下一个踉跄,差点绊倒在地,身旁的随从,连忙将周首辅扶住……
阁老们,各大臣官员们,一**的拜访王斗,皆安然无恙而归,京师众人放下心来,觉得有资格走一遭的,纷纷前来,一向朝野表示,自己也为朝廷尽了心力,二者,若能劝动忠勇伯,那就是不世之功哪。
有些官员,没见过王斗的,见他并非传说中的飞扬跋扈,凶神恶煞,各军营重地,也是井井有条,军纪森严,无不叹息,皆有卿本佳人,奈何如此的感觉。
襄城伯李国桢,也组织京城勋贵伯封侯等走了一遭,随便符应崇,语中,还极为隐晦地向王斗表示支持之意。
内阁议事的阁员魏藻德与陈演,也过来礼貌性的劝说一下,不过王斗可以出,他们纯属敷衍了事,或许,对此事,他们存了好戏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