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端坐位上,环视屋内肃立众臣,他首先将目光注视到锦州前线总指挥,镶蓝旗旗主济尔哈朗头上:“郑亲王,锦州之事由你主导,布置如何,你为众臣说说吧。(]当然,不是说一个牛录就是二、三百人,而是说每一户出一个壮丁,“丁”按古时的说法,就是16岁到60岁的成年男子。
一般而言,一户都有几口人,内有丁数不等,有时二、三丁,有时五、六丁,视各户男人的生育能力。所以清国每牛录人口,有二、三百户,一般在一千口到二千口人不等。
在清国中,当兵的称旗丁,分披甲旗丁,未披甲旗丁。暂不当兵的叫做“余丁”或者“闲散”,他们也可以跟随出战,作为跟役一种,地位高过那些奴隶阿哈们。
每牛录二、三百丁都是兵,可不可以披甲,就看各兵能力了。不过清国男子从十岁开始,每三年就有参加考试,达标就为守兵(步甲),享有军饷,享有盔甲,随后考核到马甲,巴牙喇不等。
各牛录中,甲兵比例还是很高的,毕竟作为旗丁,成年当兵,他们从十岁起就考核,到十六岁,十八岁,二十岁还不能披甲,在周遭尚武的气氛中,也太丢人了。(]
武英郡王阿济格。也对豪格言语表示支持,他同样对明军轻蔑,现又与豪格交好——在皇太极授意下。豪格不断拉拢多尔衮的大哥阿济格。
阿济格这人脾气粗暴。打仗厉害,对权术却一窍不通。他一直对弟弟多尔衮取代自己为正白旗旗主不满,豪格不断示好下,他立时投靠了过去,豪格说的言语同样合自己胃口,所以他立时站到豪格这一边。
皇太极看着这两个粗线条之辈,只有叹气,今时不同往日啊,他们若还如此,清国精锐,将在锦州城下毁于一旦。
阿济格不要紧,自己的儿子豪格,什么时候才能成熟?自己的苦心,未来是否会成为一场空?
好在大臣英额尔岱这时出列道:“奴才认为郑亲王说得有理,锦州之战,需得谨慎。明兵甚多甚锐,不可速战,否则万一有失,为之奈何?所以奴才以为,可环松山而战,步步依山险防御,消耗明军锐气,待其食尽,当可挫其锋锐,在事有功。”
皇太极点头,英俄尔岱向来受他器重,本身也很有才能,特别长于理财和外交,几次出使朝鲜,都获得圆满结果,让自己无后顾之忧,全力对付大明。
此次朝鲜国出兵一万,供应大量的粮秣,也是英俄尔岱努力结果。
因为英俄尔岱的才华,所以皇太极特令英俄尔岱为户部承政,担任次战大军的钱粮总理重任,此时他说的话,也暗合自己稳重之议,他赞道:“他塔喇承政勤于职事,真是老成历练,当为众卿之表率。”
随后皇太极目光望向正红旗主代善,这个老不死的一直沉默,对代善,皇太极心下是忌惮的。
这个老不死的虽退居幕后多年,然统兵出征咤叱风云三十年,在八旗王公中,资历最老,地位最高,又有硕托、瓦克达、阿达礼、罗洛浑、满达海等一大批封授王公爵位的儿孙,势力庞杂无比,本身也有大贝勒之称。
崇德元年,迫于他的威望,自己不得不封其为和硕兄礼亲王,虽多次打压,代善也表示恭顺老实,自居臣僚。不过内心深处,皇太极一直对其放心不下。
他虽然越来越老态龙钟,不过就是一直不死,皇太极内心的戒备,也一直不去,此时他淡淡道:“和硕兄礼亲王也说说,明军到后,这仗要怎么打。”
代善咳嗽一声,温言说道:“郑亲王军略布置没有问题,我八旗大军一居乳峰山,一居黄土岭,一居毛家沟,就象几把大钳子,狠狠夹住明军前往锦州的道路,阻止他们救援。”
“各山壕沟石墙颇多,依着险要工事,定能大大消耗明军战力锐气。又有白庙堡大军,将来待明军气丧,就可以渡过女儿何,进攻杏山,截断明军粮道。我八旗军长于野战,到时明军气丧会战,就能一鼓而胜,奠定皇上万世不表的基业。”
皇太极点头,不置可否,最后用复杂的眼神看向多尔衮。
这个原来的睿亲王,经自己几次打压,将其由亲王降为郡王,又寻到他弟弟多铎的错,将其由豫亲王降为贝勒,目前看来,他们老实不少,也屡次上奏提出自己的作战设想方略。
他说道:“睿郡王也说说吧。”
多尔衮恭敬道:“是,皇上。”
他说道:“奴才赞同他塔喇承政的意见,明军势大,又兵威正锐,先避其锋芒,用山险工事耗其锐气是正举。他们数十万大军。这粮草一天需要多少?若长期相持。怕明国之内非议立起,待其气丧食尽,大清兵就有可趁之机。我国虽然粮草供应也难。不过上下一心,比起明国来说,我师优势就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