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清不敢想象她接下来会做什么,想要去制止她,可刚刚就已经被柳韵禁锢住了行动,还禁了声,只能发出呜呜声。
说完,花枝一挥,楚云轩得令,一剑刺向刘巨君的心脏,血染红了刘巨君和楚云轩的衣襟和脸,甚至还溅到了一旁刘昭信的脸。
“唔......嗯......”刘巨君如今只能发出最后那点呻/吟。
刘昭信被血迹模糊了双眼,浓郁的血腥味使他顿时失去了嗅觉,双手颤抖着想要擦除掉脸上的血迹,可是怎么也擦不掉,只会越擦越花,只能无助大喊:“不......不要杀我......我错了......这一切都是我父亲指使我干的,跟我......没有关系,你要报仇就......找我父亲去,跟我没有关系......”
刘巨君被一剑穿心,可尚存一丝清醒,听着刘昭信刚刚那番推托之词,面容舒展,鲜血染上唇齿,他笑了,凄厉地笑了,是在自嘲吧!
柳韵连正眼都没看她,向已是奄奄一息的刘巨君讥刺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刘巨君!没想到吧!费尽二十多年心血想要杀尽楚家人,让楚云轩身败名裂,没想到自己最后还死在他手上,我该说你可怜呢?还是可笑呢?”
楚子清看着眼前的柳韵悲怆凄厉地嘲笑,不敢相信.
这......这......还是当年那个会拼尽自己全力救幼鸟的那个女孩吗?
柳韵的花枝又一挥,楚云轩把剑被拔出,血随着剑体上的剑纹滴滴淬入地面,血梅盛开,艳丽夺目,从鲜红色逐渐变化成暗红色。
刘巨君应声而倒,双膝跪地,一开始全身痉挛,发出微微颤抖,到最后,侧脸贴地,一声□□,睁眼死去。
刘昭信惊惶地看着死去的刘巨君盯着自己,死不瞑目,她疯了,她癫狂了,双手颤抖地捂住自己的脸,自己的眼睛,认为看不到就没有发生,双脚不断磨蹭着地面,想要逃走,可是早就被柳韵用灵锁被捆在柱子前,挣脱不开,只能发出声嘶力竭,哀恸哭嚎的声音。
柳韵将打入楚云轩体内的抽出,并让他恢复了神智,自然也解除了对楚子清的禁锢。
楚云轩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整齐的衣冠早已散乱不堪,斑白的胡子印着点点血渍,像一个垂垂老矣的老翁,看着自己手里这把满是血污的长剑,还有倒在血泊中的刘巨君,他吓得丢开了手中的血刃,倒在地上坐着颤颤巍巍。
“父亲!”
可是被扶着的楚云轩咿咿呀呀的发出一阵□□,可眼前所见,却是自己的一生。
被二十多年的同窗挚友背叛,亲手手刃他,看着楚家上下皆因自己而死,还有多年前埋藏在心底的罪恶被揭露,自己儿子因自己被病痛折磨了二十年,自己爱妻在逝世时早已知道自己犯下的罪过便和他一起赎罪,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在吸干他的血,挖尽他的五脏六腑,更何况他全都经历过了,就在今晚,一瞬间全都灰飞烟灭了。
本来就是半身埋进土里的人了,罪孽深重,用尽一生去赎罪,可如今,好像欠的更多了,但是早已无力偿还了,如果可以,就希望到冥界后,看着自己罪行累累的功绩簿再赎罪吧。
就这样,一代清廉父母官,一代好丈夫,一代楚家家主,一代大善人。
缓缓闭上了双眼,垂下了松弛苍老的手。
与世长辞,暂却人世。
楚子清也很清楚以楚云轩的身体能撑到今日已实属不易,可是真到了这一天,发生了那么多事,他知道,父亲去的并不安宁,更多的是遗憾和悔恨。
可是自己唯一能做的是陪在父亲身边,陪着他走完这最后一段路。
当自己还沉浸在与父亲的辞世时,一阵阵不绝于耳的凄厉惨叫把他拉了回来。
楚子清回头时,看到的,是柳韵用灵锁绑住刘昭信的双手,用沾染她父亲血渍的那把剑一刀一刀地划开她的血肉,身上被划破的喜服很快就被鲜血浸染,两者混为一体,或者说艳丽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