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走到尽头,却见有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房门外,看样子有些踌躇和烦恼。
“林姨!你怎么在这?”季暮雨见她站在门外挺久了,敲了几下门却不见回应,难不成是有什么急事。
林姨一看他来了,如获救星,这藏不住的笑意显露于表:“小季,我还以为你去哪了,在门外敲门又没人听,小二又说你没出去。”
季暮雨为了方便直接以轻功从阁楼出去的,没走门,小二自然看不到。
“我去练剑了,可能他们太忙了,就没注意吧!”说罢,还抱歉地笑了几声。
“你家小妹呢?不会这个点还在睡吧!太阳都要晒屁股了,快叫她起来,林姨已经准备好早膳了,是我女儿做的,你们肯定会喜欢的。”
一边说着捻转着手帕谈笑,这一举一动颇像街坊邻居里到处串场的三姑六婆。
正所谓盛情难却,可季暮雨着实有点被这热情的待客之道给吓到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应付,也只能先应着,他们也正好要去用早膳。
林姨得到应允,欢喜不已,大步流星地下了阁楼。
季暮雨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回过神来开门进去,沈轻尘果然还在睡着,而且从床的这头睡到床的那头去了,被子和枕头都歪的七零八碎的。
季暮雨走过去,俯身而下,轻拍着她的肩,轻声说着:“沈晗,快起来,你这也睡得太晚了。”
沈轻尘听到了他的声音,迷迷糊糊地闷哼一声,紧皱着眉头,转过身去,以示不满。
季暮雨把她从被窝里掏出来,依旧耐心劝着:“林姨说已经做好了早膳等我们,要是让别人久等了,就不好了。”
他虽然不喜繁文缛节,但待人处事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沈轻尘听他这么一说,也不发作起床气拒绝,只能以鼻音应着,睁开惺忪的睡眼,小手还使劲揉了揉,又打了好几个哈欠,依旧是神思困倦的样子。
也不知是不是深夜喝酒的缘故,原本好了的眼睛今日一起就又肿了几分,还带着一抹绯红,不知道的还以为涂了丹紫。
季暮雨将她抱到铜镜前让她坐好,自己开始笨拙地替她打理头发,她头发松软细腻,发尾还带着微卷,不是乌黑亮丽的色泽,反而倒像是绵密的青丝,风一吹,就散了。
“你会扎头发吗?”沈轻尘已醒大半,看着季暮雨这有些犹豫不决地手势,忍不住发问。
“不至于连个马尾都不会扎。”季暮雨这被人一挑好胜心的毛病还是没有变,说罢,发带划过指缝,一手攥着她束好的头发,发带交叠,缠绕,拉紧,坠在末端处的两段翡翠玉石相撞发出叮铃脆响的钢音,他的指腹摩挲着,愈显灵力萦绕。
窗扉上停留着两只喜鹊,沉浸在熹微的阳光中,地面上掩映着他们的影子,黑亮的眸子呆呆地看着屋内所发生的的一切,随即面面相觑,不知所言,只能发出鸣声,随后摇头晃脑起来,你逗逗我,我逗逗你。
倏地,风又起了,窗外的林子如波浪翻滚般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绿浪滚滚,惊得林子中停歇的燕子纷纷而逃。
沈轻尘似在神思恍惚地盯着铜镜上的季暮雨,他依旧是专注且平静,浓密狭长的睫毛掩藏着眼底翻涌而来的情意。
忽地,鬓间的碎发不甚吹拂,闯入眼帘,扰乱她无端的心弦,回过神来,没来由的不自在让她莫名的焦躁。
“快一点。”沈轻尘低下头催促着,指腹摩挲着膝间的衣料,揉的拧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