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也可以说是吴三桂所杀,当初李信将斩杀阿济格之后,要追击洪太,将阿济格尸体丢在战场之上,故此最后被吴三桂得了一个便宜。想来无吴三桂以为这阿济格乃是在乱军中误杀,无人领其功劳,所以才会将阿济格的首级取来当做自己的功劳。”王承恩思索了片刻,方说道。也亏得此人,如此解释倒也能勉强说的通。
“这么说,这个吴三桂倒是好运气了。”崇祯皇帝淡淡的说道。他双目中闪烁着金光,就算是王承恩此刻也看不出崇祯皇帝心里到底是在想着什么。
“就算是运气,那也是皇爷给的。”王承恩眼珠转动,忽然说道:“皇爷乃是天子,说这样的功劳是谁的,那就是谁的,说给了吴三桂的运气,那就是吴三桂的云去了。”
崇祯皇帝闻言一愣,沉吟了好半响,才点了点头,说道:“只是这样对李信就难免有些不公平了。呵呵,这次不如趁着这次机会好好的赏赐他一番吧!他立下了如此功劳,还救了祖大寿和关宁铁骑,这样的功劳若是不赏赐恐怕也说不过啊。”
“皇爷,只是此事还要商讨一番的好。”王承恩迟疑道:“皇爷,这个李信首先是一个罪人,这样的人虽然立下了大功,可是皇爷,您不要忘记了,按照朝廷的规矩,领军两千人可不是一个小小的罪人可以做的,就算是普通人,领军两千,也是谋逆大罪啊!”
“这此一时彼一时啊!”崇祯皇帝闻言一愣,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若非李信,祖大寿岂能生存,朕的关宁铁骑恐怕早就被建奴所灭了。”
“皇爷慧眼如电自然是好的。”王承恩迟疑了片刻,方说道:“皇爷,此事恐怕周大人会反对的。”
“周先生?这与李信有什么关系?”崇祯皇帝一愣,有些好奇的问道,他口中的周先生不是别人,正是这个时候的内阁大学士周延儒。周延儒,字玉绳,号挹斋,生于明神宗万历二十一年,明代宜兴人(今宜兴宜城镇人)。少时聪明,有文名。二十岁岁时连中会元、状元,授修撰。天启年间迁右中允,掌司经局事。不久又以少詹事掌南京翰林院事。崇祯帝即位,召为礼部右侍郎。崇祯二年十二月,特拜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参预机务,时年三十六岁,次年九月拜为首辅。崇祯二年十二月,京师有警,特旨拜延儒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参机务。明年二月加太子太保,改文渊阁。六月,体仁亦入。九月,成基命致仕,延儒遂为首辅。寻加少保,改武英殿。可以说,周延儒是明朝难得一见的才子,而崇祯皇帝为了对这些内阁大学士的尊敬,都称呼他们为先生。
“这个,听说前淮安知府李固之死,与周先生有点关系。”王承恩想了想,终于不敢欺瞒崇祯皇帝,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半真半假的透漏给崇祯皇帝。
“你这个消息是从哪里得到的,周先生乃是我大明的首辅大臣,岂会与你所说的这样无耻?”崇祯皇帝微微有些不满的训斥道。不过,不管怎么样,王承恩的话还是让崇祯听进去一点点。
“皇爷,不管怎样,李信乃是以罪人之身领军击败建奴,虽然立了大功,可是同样的,也是违背了朝廷的旨意。若是真的说起来,就是治他一个谋反之罪都是可以的。”王承恩想了想还是劝道。
“那难道就让这样的勇猛之士留在朝廷之外吗?”崇祯皇帝长叹道。这些年他治理天下,才知道治理天下的困难,远不是自己当年当信王时期所想象的那样。
“皇爷,事情可以一步一步的来,首先皇爷可以借这次机会赦免了李信的罪行就是了。李信如此厉害,自然有的是机会立下战功,到时候皇爷就赏他就是了。”王承恩在一边劝慰道。
“也只能如此了。”崇祯皇帝点了点头。就算他当了皇帝,也发现自己还有许多不能够如意的地方。
然而崇祯皇帝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想淡化处理李信,可是别人却不一样。李信此人是何人,那是一代清官李固之子。而在此刻,李信在辽东的一番战绩早就传入京师,一瞬间就引起了京师中有心人的注意。
“景濂兄,这次你看皇上会给李信什么封赏?哈哈到底是李退之之后,允文允武,是难得一见的奇才啊!”城西的一处酒楼之中,三个中年文士相对而坐,面前一壶清酒,正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这三人之中,一人面容清瘦,一人身材微胖,而另一人则是面色阴沉。看着三人模样,显然是官宦中人。
不错,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大明礼部给事中孙三杰、冯元飚、御史余应桂三人,这三人为至交好友。经常聚集在一起谈论国事,三人官位虽然不高,但是并不妨碍三人指点江山。这次三人又在讨论李信之事。
“哼,我观那李信这次能逃过大劫就不错了。”那面容清瘦者冷笑道。
“景濂兄何出此言啊?圣天子在位,岂会让李信这样的忠臣之后,大将之才流落在外呢?”冯元飈有些好奇的问道。
“哼哼,不要忘记了,当年的李退之是怎么死的。李信是他的儿子,朝中有些人正在一手遮天,岂会让李公子升官?他不给李公子找点麻烦已经很不错了。”孙三杰冷笑道。
“哎!”余应桂冷哼道:“可恨的是,此人蒙蔽天子,在朝中任用私人,与那奸佞内外勾结,表面上乃是东林中人,实际上却是阉党。那李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哼哼,景濂兄,这李退之乃是李退之,李信就是李信,那李信以一个罪犯之身,居然敢招兵买马,他到底是想干什么?莫非是想造反不成?”不得不说,在这明朝有一件事情很是奇怪,那就是读书人瞧不起阉党,恨不得天下的阉党都死的干干净净,可是在阉党势大的时候,却又投入阉党门下,或者是与阉党交好,诸如武宗时期的焦芳等等,当初的洪承畴心中虽然恨死魏忠贤了,可是见面之后,不也照样说九千岁的吗?就是现在的内阁大学士们对王承恩、高起潜之流也是如此。在明朝,内阁与宦官之间是相互斗争,又相互依存,这种关系十分的病态,也十分的奇特。
“哼,书生就是书生,只知道在这里指天叫骂,却不知道如何解决问题,这是可悲可叹。”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
“骆养性?”孙三杰皱了皱眉头,冷哼道:“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碰到你,真是扫兴。扫兴至极。”
“怎么,、骆指挥使准备将我们压入锦衣卫大牢吗?”余应桂不屑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