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餐结束后,三越先生下午在别处还有事要忙,就与我们告别了。星原带着曼琪先行一步匆匆赶回公司去为下午的任务做准备。
我和望月先生两个人走在回公司的路上。想起自己今天会餐的表现,确实不知为何,太过消极了些。我失落地对望月先生说:“对不起,今天的表现让你失望了。”
他给我一个鼓励的笑,轻松说道:“不会啊,我觉得挺好的。”
回到雷格的办公室整理上午的资料,趁望月先生不在我身边,星原对我苛责起来:“你这人是不是不会说话?下次多思考思考,餐桌上不是从心所欲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得知道别人愿意听什么不愿意听什么。”我对他白白眼,懒得理他。
就在此时,望月先生走过来,身后跟着一个负责公司间联络的同事。那名同事兴奋地说道:“三越董事说很期待未来和我们的合作!没想到这么快就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他带着十分困惑的神情,低头念起三越先生刚刚发来的邮件:“‘以前就听说仲野咨询部门重新整合后,人才辈出,焕然一新。当时还不相信。今日一见,方知此言不虚。看到你们,我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那时候,满怀着信心和热诚,却也充满着一种未知的悲观情绪。要知道,地球从来都不会按照我们的意愿来运转,但我相信,在这茫茫之中,存在着至真的善意。这就足够了。’他在邮件里特别写了这一段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听了,心里却是暖暖的。与望月先生四目相对,会心一笑。仿佛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项目开展得意外顺利,三越先生积极促成了合作,并且指定由望月先生赴美国进行进一步的洽谈。我有些困惑,和望月先生两人单独在会议室的时候,忍不住问他:“为什么三越先生这么快就同意合作?而且感觉他对我们仲野这边更有好感。难道只是因为和他在餐桌上谈得比较投缘?”
望月先生静静看着我片刻,笑了:“算是比较投缘吧。做生意,有时候在理性之外,会受到有许多感性因素的影响。我想,他对我们的好感可能是感怀于一种宽厚仁爱之情,受到了触动吧。”
我有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难道是望月先生体恤下属、不劳烦我给他夹菜这件小事打动了三越先生?三越先生常年在欧美国家生活,思想开放,的确可能看不惯那种日本传统企业里下属对上级唯唯诺诺、女性在职场中处于弱势的氛围。
不过不管怎么样,顺利地谈成了初步合作,这个开头不错。
望月先生如约赶赴美国进行洽谈,进入一个崭新的星期,这一周我们项目中的所有组员都需听星原的指示。还好望月先生不在,我心里庆幸地想着,以星原对望月先生的敌意,在占主导的时候肯定会对他百般刁难。
几日后的早上一到雷格,听同事说,望月先生的美国之行非常顺利,正搭载飞机从纽约回东京。在东京的客户企业高层大佬们对他的谈判结果十分满意,翘首期待着他一回来就向他们汇报战果。
这时,星原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今日的他与往常略有不同,面色显得柔和亲切一些。让我在他对面坐下后,他微笑着说:“之前,看他在旧金山把你招进公司,以为他只是一时头脑发热。这几天看来,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受到他的重视。”
我不作声,只是等他继续把话说完。
“一点五倍。”他突然说道。
看到我默不作声看着他,他解释道:“我愿意开出你现在工资的一点五倍,聘请你进我们公司。这次你来雷格,也看到不少以前同事吧。雷格在咨询界很有名,不用我多说。比起你现在的公司,有了在这里锻炼的经历,履历上要好看很多。”
“谢谢你,不需要,我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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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满意现在的工作。”我想都没有想,就回拒了他。
“两倍。”他不依不饶,眯着眼看我,眼神变得冰冷起来。
“不考虑。多少都不考虑。”
他叹了口气,傲慢地倚靠到椅背上,指着桌上放着的一份资料:“你今天出差到中国去,今晚把这家客户谈下来。”
我拿起桌上的资料,这是一家我从来没有听到过的企业,信息很不完全。星原已经让下属帮我买好了三个多小时后成田出发的机票。
项目组的确在寻找中国国内的合作方,也看了不少企业的资料,但我对这一家企业完全没有印象。况且出差这种事,一般都会提前一个星期做好讨论,有充分的时间准备,而且通常不会是一人独自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