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还有穿回来的外套!

    一口气跑到卫生间,果然瞧见了搭在自动洗衣机上的西服,她赶紧拎起来翻标看面料材质。

    这件命运多舛的西服先是搭在她腿上沾了血,然后又披在身上淋了雨,如果没办法洗干净,她可能需要还傅承致一件新的。

    片刻后,令嘉长舒一口气。

    万幸,这衣服可以洗,总算让自己本不富裕的钱包幸免于难。

    但很快她便又陷入持续懊恼中,后悔昨晚的失态。

    人崩溃起来真的可怕,情绪像脱缰的野马,什么也不管不顾,无法自控。

    傅承致既不是她的朋友、又不是她的心理医生,能送她到楼下已经是发挥人道精神,没有理由听她倾倒情绪垃圾,更没有义务开解她。

    连妙进门时,便瞧见令嘉披散着头发穿睡衣在阳台,不知道哪搬来一把小矮凳坐上头,弯腰洗东西。

    令嘉刚来时候连全自动洗衣机都用不明白,穿过的衣服习惯往脏衣篓里放,直到第三个礼拜才开始习惯每天洗澡时顺便把衣服扔洗衣机里,睡觉前在阳台上挂好。

    连妙当时也没注意,后来才意识到,那可能是大小姐失去佣人的适应期。

    而且她很机灵把衣柜里的衣服分了两大类,一类不能沾水、不能干洗、不能机洗的…全部放防尘袋里统一封起来,不穿。另一类就是脏了能直接扔洗衣机、晒晒就能穿的,省了不少时间和送洗衣店的额外花销。

    第一次见令嘉手洗衣服,还有点稀奇。

    连妙把早点放餐桌,走近了才发觉,大小姐动作虽然生疏,但她仪式感非常强,不大的脸盆旁边依次按顺序摆了洗涤和清洁溶液、去渍剂、大毛刷和小毛刷。

    “怎么不送干洗店?”

    “衣服是别人借的,我在网上查了一下,他们说西服送干洗店之前尽量先把污渍预处理一下,以防店里洗不干净。”

    衣服翻了个面,连妙这才认出来,令嘉洗的竟然是件男士外套。

    连妙心中警铃大作,还要不着痕迹打听,“这衣服挺贵的吧,什么牌子呀,是朋友借的吗?”

    “就是傅先生。昨天晚上不是下雨了吗,我在回家路上被雨淋了,刚好碰见了他,就搭他车回来了,外套也是他借给我的。”令嘉省略自己情绪崩溃的部分如实讲了一遍。

    “我看看摔哪儿了?”

    “喏,没事儿。”令嘉正忙呢,挪出一只手把睡裤掀到膝盖给连妙看。

    她皮柔嫩,雪白的小腿膝盖磕出个硬币大的血口,周边还泛着青紫,乍一眼瞧上去触目惊心。

    半晌没把污渍处理干净,大小姐孩子气地把西服扔回盆里,恼羞成怒对自己生气,“这个过夜的血迹可真烦,怎么都弄不掉,怎么擦都还有印儿。”

    连妙叹口气,“你先放那儿,等会儿我帮你弄吧,现在先吃早点,处理一下伤口,磕那么大个口子,怎么能说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