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什么呢?”苏二妹看女儿把被子掀得乱七八糟,床上的东西都搞乱了,以为是丢了什么重要的物什。
“找我的那个包啊,里头有特别重要的东西!”
她之前怕用了香水自己也会中招,还特意找了纸笔把那些突然迸发的灵感都用笔记在纸上,生怕明天记不起来。
香水要是找不到也就算了,大不了自认倒霉,她趁着时间还来得及,再回去换一瓶,可是上面的内容如果被人看见了,估计都能把她送到西伯利亚挖十年土豆。
“你是说它吗?”苏二妹从针线筐里拿出了那个又破又小的布包:“娘看这绣的星星都快掉了,想帮你缝缝。”
苏青青松了一口气,紧接着这口气又提起来了:“里头的那些东西呢?”
“小瓶我给你放到桌子上了,娘也看不懂上面写了些什么,就给你都锁到抽屉里了。”一沓白纸里混了七八张写了小字的纸,看久了就头晕,“闺女,那些纸上写的都是些啥啊?”
“也没什么,就是我自己写的一点读书笔记。”她拿了钥匙,光着脚跑到桌子边,确认这几张要命的东西还安安稳稳地躺在抽屉里,才彻底松了这口气:“我最近在厂里读了好多书,大受启发,觉得自己不应该虚度年华,应该制定一些未来发展的小目标,让自己活得更充实一些。”
比如在改革开放之前,先挣它一个亿。
“娘,以后你可别乱动了,这东西是隐私,不能告诉任何人。”苏青青暗暗叹了一口气,等她娘不注意的时候,她一定得寻个机会把东西放回空间里,“连我爹也不成,知道吗?”
按她那些策划书的内容发展,福布斯榜有一个算一个,全得往后退一名。像这种狂妄的想法,别说是在这个年代,就是放在任何时候,没成功之前都不能让人随意知道。
“你不是说这东西是日记吗,咋了,娘不能看你日记?”苏二妹感觉自己平白受了委屈,她只认得简单的几个字,随便翻出来看看,女儿就生出来许多不高兴。
“不是不给你看,只是计划这种东西,一直都是赶不上变化的,今天做了明天说不定还要改,你真当我坚持得下来啊!”苏青青能预感到自己再这么犟下去,很快就能陷入“我不认字,看看怎么了”和“你看不懂还来看什么”的死循环里。
“我那日记就是做做梦,你和我爹要是看了我写的东西,以后我做不到计划里写的那么好,那我多没面子啊?”她刻意把话题转到别的上头,“我现在连正式工都不是,还在日记里边写今年要买自行车呢,娘觉得现实吗?”
“那有啥不现实的,咱来城里之前,娘哪住过这么好的房间,更别提能这么快买上城里的房子了,这不也一一实现了吗?”最开始苏二妹只盼着能盖一间属于自己的厦房,别管它土坯还是砖瓦,好歹是独属于自己的家,到后来她寻思着要买一间筒子楼里的小单间,像个城里人似的,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每天一日三餐用煤气灶做饭。
可是现在她托了闺女的福,手里的钱没花几个,一个土里刨食的庄稼人,住过招待所、扯了几十尺的布,甚至还马上要搬进独门独院的大房子。
虽然那个房子用的还是普通锅灶,但在城里有一个院子,听起来就比住筒子楼要更风光。
苏青青一边笑着应了,趁着穿鞋的工夫把包从针线筐拿了出来,一边悄悄地把纸都拿了出来,压到包的最里层,用一件旧衣服遮严了,才张罗着梳洗打扮,两人一起去一楼的接待处退房间。
尽管苏东军早上走的时候已经搬了一部分过去,不过剩下的东西外加苏二妹新买的衣服料子,依旧让母女俩累得气喘吁吁,走上一段路,就得站在路边歇一歇,好在几个绿化带的间隔处都设有长椅,还能把布料和背包放在上面喘口气。
苏二妹找了一块荫凉地,从自己包里拿出之前干活擦汗的旧毛巾,让苏青青先擦擦额上和后颈的汗珠。
苏青青随手在汗处沾了几下,就把毛巾递了回去,早上才洒了几滴香水做实验,总不能还没等试验出什么效果,就都被汗巾擦没了。
可是她把毛巾递回去的时候,米白的毛巾上不知道怎么回事,竟沾了些许桃红的颜色,成了重瓣桃花,透着一股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