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张处长是该顾忌下了,他的所作所为,虽然隐蔽,薛向也未曾大肆宣扬,可谁都知道张处长对副司长是志在必得,旁人皆以为他是得定了,哪里知晓最终鸡飞蛋打,成就了彦波涛。演了如此大乌龙,已然是改委笑柄,张处长自然无颜再到改委来。
    而失败后,张无忌曾去电薛向,询问缘由,薛向并未揭穿马天宇,而是道破了他曾在谢辉煌办公室门前,听见张无忌和谢辉煌的密议。
    是以,张无忌也没怀疑道马天宇方面出了疏漏,马天宇便是再聪明,亦不知道薛向早识破了他这个无间,由是,依旧服侍在薛向身侧。
    而薛向留下马天宇,自有留下的道理,一则还是老套“用其能不用其奸”,这是个能吏,办事果决,能力出众,有他在身侧,薛向能轻松不少。二则,一个已经识破的间,留在身边,到关键时刻,未尝没有重要的作用,前方计赚张无忌和赵康狗咬狗,并最终破灭赵康,马天宇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却说,薛向吃晚饭,却不急着转回办公室,此是小包,知晓他的喜好后,此地基本成了他的专用,也不虞有人相扰,反倒这个钟点儿,若去办公室便是收发件的高峰期,忙乱非常,薛向自然更愿意在此间歇歇腿,消消食,左右无事,便又问起了马天宇,这几日司里,有何变动。
    薛向事忙,又无意办公室政治,对司里的大事小情,八卦新闻,自不关心,但不关心不代表不需要掌握。很多事都是以小见大,狂风起青萍之末,却不是说说就完了的。
    他无有精力盯着。此事自然转为马天宇代劳。
    马天宇说道,“没什么异常。都是司里的公务,再就是一些小道消息。”
    薛向感兴趣的就是小道消息,因为在这个地方,就没有小道消息,空穴来风,必然有因,这便是部委机关。
    马天宇罕见地露出了犹豫,支吾半晌不肯言语。薛向面色一变,猜到必与自己有关,更为关心,直言但说无妨。
    马天宇也就不再矫情,说道,“都是从督察处传出来的,有人胡乱给您取外号,简直乱七八糟,不成体统……”
    在薛向的再逼问下,马天宇咬下说了几个。薛向立时气得满面通红,气血乱涌。实在是这些外号有特色,恶毒一点的。便是“玉面毒郎君”,“两面刀客”,恶心死人不偿命的有“天下第一剑”,“至诚至信君”……
    薛老听得险些没一口老血喷出八丈远,他自到了宏观司,都是老老实实做人,勤勤恳恳做事,从没想要争什么,夺什么。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他不惹人家。人家来惹他,而他薛某人也不过是被迫自卫反击。行事处处按官场规章走,怎么到了,就落这样个名声,真是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厕所啊!
    薛向的尴尬,马天宇看在眼里,赶忙宽慰道,“长不必理会那些不负责任的谣言,都是小人胡编乱造,不足为凭。”
    薛向哪里听得进去这种宽慰,忽道,“你说这些外号都是从督察处出来的?”
    马天宇点点头,薛向脑海里忽然浮现起那日督察处处长慕雪妃避自己如避蛇蝎的情景,嘴角泛冷,暗暗道,“看来慕大处长还真是闲在啊!”
    念头转了转,便按下此事,薛向又道,“谢司长和彦司长最近都忙些什么呢,老不见他们了。”
    自打薛向举荐了彦波涛,破了谢辉煌的局后,谢辉煌便少来办公室坐班了,不知道整日里在哪处跑。
    至于彦波涛,虽然正位了副司长,但职权未变,仍旧管着综合处,且自打兼任了副司长后,这位反倒少来宏观司了,却是盯着办公厅更紧了。这大概也是一种另类的“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的新阐释。
    却说,薛向引彦波涛入局,并非是为了看彦波涛和谢辉煌整日里争雄,不过是自保,破掉谢辉煌对自己的全力围剿,至于彦波涛和谢辉煌是否会斗起来,却不是他关心的,也不是他希望的。
    毕竟,一旦这两位闹起来,宏观司的大担又得压在他身上。
    马天宇道,“谢司长最近往二号办跑得比较勤,至于彦司长,快到年终了,办公厅要做年中审结,彦司长怕是被那边的杂务绊住了。”
    薛向点点头,随即站起身朝门外行去,马天宇侧开身,跟行几步,忽道,“对了,长,听说改委要成立个临时机构,专门调控宏观投资的,既然跟宏观调控挂钩,咱们司恐怕要抽调不少的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