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贺绾绾打开一封最新的信,把它展到书桌上。桌上立着玉色瓷瓶,一只含露的百合映在贺绾绾耳边,可谓是人与花一般清纯。
“吾爱绾绾:
见字如面,展信如晤。
……”
信里多是些缠绵悱恻的诗句,贺绾绾看得脑袋都晕晕乎乎的一片迷糊了,满心满眼的都是自己的情郎,对贺老爷的强制专横也多有不满。一直到看见信最后写的“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绾绾可愿随我一同去冀北。”头脑才清醒了几分。她是喜欢极了君庭,但是她从未想过抛弃爹爹抛弃哥哥抛弃奴奴,抛弃她所有的一切,随情郎离家而去。可这话到底在大小姐心底埋下了一颗种子。
绾绾从那天开始和陈君庭通信,尽管陈君庭在信里多有掩饰,但贺绾绾还是发现了些蛛丝马迹。本来身为优秀学子的陈君庭即使生活上差些,笔墨纸这些东西还是用的很好的东西,因为他的恩师看中他,学校的先生们也多欣赏他,这些东西陈君庭从来不缺乏。可近日的信纸却越来越差,差到大小姐不得不注意的程度。她想到贺老爷最近做事都有意避着她,前两天还特意把哥哥贺成塬叫回来商议什么,心里就有了猜测。还有那些络绎不绝来贺家的少爷们,贺绾绾每次听他们张嘴美玉闭口金银,心里就厌烦,原来全都是贺老爷故意安排的。被父亲专横管制的恼火一股脑的全翻滚而上,叫大小姐一时间只想去见陈君庭。
这些天,贺绾绾连奴奴都瞒着,收拾了些衣服首饰到小皮箱里面,又哄奴奴帮她出去,说她被逼在屋里很烦闷,实际上是想去和陈君庭约好的地方。而奴奴浑然不觉大小姐的突然叛逆,真心以为贺绾绾是被老爷关久了难受,于是帮着让贺绾绾顺利地溜了出去。按奴奴的想法,只要逼走了那个诡计多端的穷书生不就好了,何必让小姐被困在庭院里,整日伤心难过。但等她看见那眼熟的青年自然接过小姐手里的皮箱子,奴奴才反应过来自己受了小姐的骗啦!
“小姐,你要去干嘛!”奴奴焦急地大喊,却被黄包车远远丢在后面,这下子她被骇的六神无主,站在原地很久才反应过来,连忙跑回家告诉贺老爷。
先不提贺家如何乱成一锅粥,就说大小姐和陈君庭的去向。为着今天的情形,陈君庭早早做好了一切准备,带着大小姐坐上轮船向那遥远的冀北驶去。他们乔装打扮好,完美融入了船上的人群,别人都只知道这是刚结亲回老家的年轻夫妇,并没想过,一个是现在被通缉的热火朝天的陈君庭,一位是显贵贺家的掌上明珠。
看着这些陌生的人和景,站在破旧庞大的轮船上,贺绾绾突然感觉到害怕,她只能抓住陈君庭的臂膀才能汲取到丝丝安慰,才刚刚离家,她就有些想念可恶的爹爹、严肃的哥哥还有贴心的奴奴了。她从小被贺家娇养,养成了这么一个天真的性子,只是外表冷清,实际上极容易受人哄骗,也没有自己一个人出过家门,最远的距离不过是上学而已,简直娇贵又脆弱。
“君庭…”她将头埋在陈君庭宽阔的胸怀里,男人温热的气息给了她一些慰籍,大小姐这样不设防的姿态让陈君庭把她抱得坐在自己腿上。男人垂下眼细细打量那张清冷的脸,心里的占有欲前所未有的满足,他其实期待很久了,大小姐只能依靠他,信任他,独属于他的模样。他行为的僭越让贺绾绾感到陌生,不过她此刻正陷在浓情蜜意里,没有发觉不对。
在冀北,陈君庭很容易找到一份教书的工作,他在学校里的履历很漂亮,有钱人家的家长看见就极为信任他的能力,凭着预支工钱他很快就租住上一个还算不错的房子,但对于大小姐来说只能说又小又普通了,只是能住而已。一开始的两个月,陈君庭教完书还会带着大小姐出去走走,结果一个没看住差点让贺绾绾些地痞流氓给侮辱了去,以前出行她身边总是跟着保镖护卫,哪里碰见过这个,不管陈君庭怎么哄,大小姐还是哭红哭肿了眼睛。之后,陈君庭就不太情愿让她出门了,因为他感觉大小姐即使褪去了锦衣华服,金银首饰,也仍然风情招摇,让有些苍蝇闻着风飞过来。可他现在才刚起步,只能微微委屈一下绾绾了。其实找了那么多的理由,只不过是去给他心里卑劣的欲望做掩护而已。
贺绾绾经历了那件事也对出门失去了欲望,这里太混乱了,或者是说一直都这么混乱,只是贺家有能力让她活的很好而已。她穿着陈君庭给她买的棉麻睡衣,还是感觉有点难受,毕竟她穿惯了丝绸。每当她枕在情人的胸膛上,她又失去了所有失落,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她对自己说,我只是有一点点不适应。
渐渐的,两人的日子安稳下来,陈君庭也攒下了些钱财,他回到家给坐在卧室的贺绾绾一个柔情的拥抱和一个浅尝辄止的亲吻。
“绾绾,你愿意和我成婚吗?”陈君庭凑到贺绾绾的耳边问,沉沉的嗓音震得大小姐耳朵发痒,她羞红了整张脸,摩擦手腕上的那根翡翠,脑海中想到这段时间陈君庭的时不时的浪漫温柔,以及不越雷池的尊重,便微微点了点头,“嗯。”有这样好的丈夫,又有什么不行呢?更何况,她都愿意为了他跑出贺家,跑出江城来到冀北与他定居了。陈君庭一时间激动地失了分寸,手抚摸在大小姐纤细的腰肢,舌头舔舐贺绾绾敏感的舌根,那大手渐渐往上,握住胸前小小的一团嫩肉揉捏,直捏得贺绾绾伏在他怀里直打抖。她夹着腿,眼睛湿乎乎的感到陈君庭腿间鼓起来的一大块,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是什么,顿时慌张地连声喊他,嗓音颤颤好不可怜。
“君庭、君庭!我们还,还没有结婚,不,不可以、这样。”
陈君庭置若罔闻地揉了她许久,直到见她夹着腿抖了半天,睡衣下面都湿透了才收手。在他腿上,贺绾绾突然感觉,一直克制守礼的情郎好像有些变了,变得让她感到有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