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珣没所谓的表情:“大呼小叫什么?”

    “我就这么一件好衣裳……”她撅着嘴,有二里地远,眼圈里泪花子都要出来了,“你赔我裙子!”

    脱脱直跺脚,谢珣看猴儿似的望着她。

    “春万里,我觉得你现在很不清醒,说难听些,你现在是寄人篱下,一点眼色都没有吗?”谢珣微笑说。

    她脸花着,一咬牙,转身跑回自己的偏院。

    谢珣以为她消停了,不想,该用饭的时候,脱脱又冒出来了,裙子没换,但洇湿了一片,成了淡淡的墨团。

    脸洗的倒干净:乌黑的眉,鲜红的嘴。

    她翩翩走到眼前,拜了一拜:“下官刚说话语气不好,台主别跟我计较,要不,我给台主赔个不是,是跳舞还是唱曲子随便台主点。“

    谢珣收拾着案头,脱脱要来帮,被他一挡:“别动。”

    拒绝的意思很明显,他告诫她:“记住,没我的准许不许乱碰我的东西。”

    脱脱非常想顶嘴,话到嘴边,滴溜溜转一圈就变成了个温顺的“是”字。

    居然不作妖了?谢珣瞥她一眼:“我看,你今天的表现根本没把我的话放心上,作为惩罚,你挪柴房好了。”

    柴房?脱脱不敢相信自己瞬间就要从天堂往地狱跌,那香喷喷的屋子,香喷喷的被窝,她一晚上都没睡呢。

    心里急,手上的动作却很娇,晃了下谢珣手臂:“台主,我错了,再不敢了,我给你唱个歌吧,你不知道呢,我歌舞可都是平康坊一绝!”

    听她把自己吹得天花乱坠,谢珣唇角一弯,戏谑说:“你还会唱曲?什么曲?淫词艳曲吗?”

    男人不就爱听这个?脱脱讪讪地想,烦死他那个看不起人的口吻,可忍着气,双眸柔媚地一捻披帛:

    “是呀,平康坊有首曲子就是单写给台主的呢!”

    谢珣眉心一动:“你说什么?”

    “台主之前参加科考,中的是探花郎,对吧?坊间说那时候台主才十六七岁,貌似潘安,才同子建,政事堂的相公们都看上了你,想招你当小女婿呢。”

    脱脱如数家珍,把他往事抖落出来。

    “你不知,平康坊的姑娘当时挤在大街上,看你骑大马,戴杏花,雁塔题名都爱慕死你了,心心念念的全是谢郎,所以,就给你写了首曲子,以表思慕之情,你要不要听呀?”

    她捏着嗓子,学那些姑娘:“哎呀,要是能跟谢郎欢好一夜,就是被抛弃了又如何?死也值啦!”

    谢珣一脸寒霜。

    脱脱噗嗤笑了,怕他朝自己丢砚台,转了个圈,离他远点才脆生生娇滴滴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