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殿下的事儿奴才都还没娘娘清楚呢。”太子身边的大监手里拿着晋王府送来的礼单陪着笑脸道。

    后宫里的都是人精,戚氏哪儿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敷衍,太子不喜自己的女人过问行踪和政事,东宫人尽皆知,就连身为太子妃的戚氏想知道关于太子的事儿都得塞银子朝些阉人打听。

    戚氏揉揉酸疼的眉角,拧着眉头摆摆手放人走了。

    太子迟迟不归,晋王却在宫里呼风唤雨,父亲偷偷差人塞了好些消息进来问她,可哪儿知道,自己连太子到底还在不在甘西都无从得知。

    “娘娘,可是要去皇后那儿?”戚氏一身阴霾,画眉提着心上前问道。

    “去那做什么?”戚氏吊梢着眼乜斜她,语气带着点凉意,“去哪儿听她往本宫耳朵里灌些恶心玩意儿还是去看她皇后娘娘的威仪?嗯?”

    戚氏来看,皇后就是两面人,在淳良娣一类姬妾玩物前说着要敬重正妻,等她陪着入了栖凤宫便叫她切勿生妒,要太子殿下雨露均沾。

    画眉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低眉怵在一旁不敢出声,生怕戚氏的怒气会移到自己身上。

    自古婆媳多龃龉,皇家也不例外。

    云青院这边,云景云然一颗心跳得极快,卫莘也终于瞧到了矮墙外边的事物,捧着金银玉器的红线冠太监排着绕着云青院前的假山走过。

    卫莘心中疑惑,姬谆尚未回府,晋王归位,东宫草木皆兵,谁那么大胆子敢在这个时候往东宫送东西?

    “是晋王府送的,皇上听得此事,特意从国库拿了好些贵重的送去晋王府上呢!”云景解释道。

    这下,饶是卫莘都不知该说什么了,晋王前脚往东宫送了东西,皇帝后脚就眼巴巴地添补,生怕亲儿子吃了亏的样子着实丢了一国皇帝的脸面。

    在云青院快活了一长段日子,卫莘总算想起来打听打听太子殿下的事宜。

    瑞安原是姬谆在东宫的暗桩,负责替他监视各宫的行踪,自从云青院有了主后便被一举提拔到了明面上,坐上了云前院太监首领的位置。

    之前要好的各宫太监都笑他时运不济,好不容易摆脱洒扫的活计,却入了个不得君心的侍妾院中,前途昏暗。

    殿下早就传了家书回来,这次却特地着人带了话,说是等淳良娣问起再把信交给她,眼瞅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淳良娣根本就没提过关于太子殿下一个字,活像把人忘了似的。

    瑞安急得夜夜睡不好,碍于殿下谕令不能明说,暗示了好几次,淳良娣不是听不懂就是没听见。

    幸好,今日许是瞧在外边新扎的秋千份上,总算赏了份余光给他们太子殿下。

    瑞安急不可待地从怀里拿出揣得热乎的信,眯眼笑着摆在卫莘身前的桌上,“良娣与殿下果真心有灵犀,这不,殿下的信刚到,良娣便问起了。”

    说谎话不打草稿,瑞安略心虚地躲过云景的审视。

    卫莘被眼皮底下的信惊了一跳,她不过想着该问问了,省得到时候姬谆问起,以为她只顾自己快活。

    深情戏不能不做,虽然民间流言四起,卫莘也看得清楚皇帝心里在想什么,姬谆被废似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但,胜败兵家事不期,以退为进,方位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