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霓。”

    西南王睡得脑袋昏沉,猛地被人吵醒,还以为身在西南王府,瞧见华氏熟悉的面容,哼哼唧唧地就要往人腰上靠。

    “姬博闻!”华氏惊慌后退。

    西南王一个激灵,往女人的方向伸的手停下,掌心对着掌心搓了搓,干涩的嘴长了几下,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华氏正是好眠的时候,拿着矮几走回屋里,西南王理解错了意思,站起身,拍拍衣服上染得灰尘跟在她后头走。

    一把油纸伞拦住他,华氏一脸防备地看着他,

    “西南王还是麻溜的下山去,省得等雨势大了,一把老骨头摔下去,熏着了庙里的香火味。”

    “我……”

    “你还是闭嘴的好。”

    华氏一股脑把伞往他胸口一怼,木门啪地重新上了锁,徒留被雨淋湿了半根衣管子的西南王望着黑黝黝的窗口沉默不语。

    华氏,名霓。

    霓裳曳广带,飘拂昇□□,西南王见到华氏的第一眼,脑海里唯一的想法。

    西南地处高原,幅员辽阔,草原众多,女子多形容营气,举止爽朗,而华霓,娇娇气气的,光是陪嫁丫鬟就带了六个,更别说那些胭脂水粉。

    新婚一月后,他突来兴致,硬是把没碰过马的贵女一把抗上马背,美人坐在黄棕骏马上频频回头,一双杏眼里噙着泪,看得西南王连爱马都管不得了。

    飞身上了她的马,搂着美人楚宫腰,带她看尽西南风光。

    “阿霓,西南美吗?”

    “美。”美人涨红了脸,粉嫩嫩的脖子最是禁不住痒,歪着脖子咯咯地笑。

    那是西南王第一次体会到何谓美人温柔乡。

    后来,后来父王偏宠妾室,他全心都投入了争权夺利中,见了她也只是短短几句问候,再后来,他纳了西南豪绅的女儿做侧妃,加上华家在平京的助力,顺顺当当成了西南王世子。

    西南王是什么时候对华氏开始冷淡的呢,大概是从华家太姥爷离世开始,那又是什么时候再记起华氏的好的呢,大抵是醉酒后闯进西南王妃的屋子,里边却没有半点烟火气的时候。

    又有什么用呢?

    华氏守了这么多年的死屋子,其中百味,哪里是他能体会到的。

    咚咚咚——

    华氏翻身下床,怒气冲冲地开了门,刚想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