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是向来不管姑娘们房里的,怎么大热天的突然要撵她们出去?再说那老奶奶从小服侍二姑娘,二爷看在二姑娘的面子上,教训她们两句也就是了。”
兴儿擦了把汗,不知表姐和她婆母是怎么得罪了二爷,难道是得罪了春草?兴儿看到春草坐在一旁喝茶,他把二姑娘房里沾亲带故的人都提醒到了,唯独忘了表姐,如今这春草可是二爷心尖子上的人,得罪了她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多谢你提醒,二姑娘那里,我回头去说,你先去传话给林之孝,让他撵那婆媳俩出去。”张平听了后点头道。
“是,二爷常说,有什么不到的,让小的提醒一两句,小的自然不敢忘了。小的又想着,今天几位太太都不在,二姑娘房里的事情,即便咱们二奶奶要管,也得先问过咱们大太太,二爷看要不要等太太们回来。”
兴儿想了想,又赔笑着说了几句,二姑娘房里的事情,众人向来是不太管的。
“不必了,你且去传话罢。”
张平摆了摆手,他知道兴儿说的很对,迎春虽然住在园子里,但她房里的事情,王熙凤和王夫人要插手,也得先问过邢夫人,但他一个作哥哥的,给妹子撑腰怎么了?
“大户人家,果然是盘根错节,一个奶娘都是个有来历的。”张平没听出来,但顾惜朝可看得出来,这兴儿句句是给那奶娘说话的,想来不是沾亲带故,就是私下里有什么瓜葛。
“管她有什么来历,她可不是什么好人,吃酒赌钱,众人不是不知道,只是没人替迎春出头。”
“你对这个便宜妹子倒是上心。”顾惜朝听后笑了笑。
“不是我上心,是没人上心,兴儿方才说的你也听见了,大太太是指望不上了,二太太她们又不好插手,我这妹子父母俱在,哥嫂双全,却是个没人管的,你往后多教导她些。”
“如今可不是有你这个哥哥了么?我听司棋说,你妹子下个月及笄,你这作哥哥的,可不要忘了买礼物。”
“下个月及笄,这么说,她比薛宝钗还小些?”
“应该是小吧,我听园子里的姑娘,都叫那位宝姑娘是宝姐姐。”顾惜朝随口答道。
“宝姑娘和林姑娘,你更喜欢哪一个?”
张平不由八卦了句,薛宝钗和林黛玉他都见过了,原以为是风情万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但没想到是两个小女孩儿,薛宝钗勉强算高中生的话,林黛玉就是刚小学毕业,他见了后只想当女儿养着,没有一点旖旎心思。不知以顾惜朝的眼光,谁看起来更美些。
“前日我路过潇湘馆,听见竹林里有人弹琴,便循着琴音找了过去,原来是林姑娘。”
“然后你也弹了一曲?”张平笑问道。
“你怎知道?”
“我猜的,我还猜得出,你听出了她琴音中的幽怨,她听出你琴音中的胸怀和满腔抱负。”
“我只是弹了一首以作劝慰,你知道我有什么胸怀和抱负?”顾惜朝挑眉问道。
“你可是惊才绝艳顾公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通人和贤比管仲,才高八斗满腹诗文,琴棋书画无所不能,骑射技击无所不精,就算换了个身子,你也还是顾惜朝啊。”
张平低头略想了想,好像忘了句,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顾惜朝听了那些话后,脸色阴晴不定,张平不敢再说,他知道顾惜朝在逆水寒里是疯了的,生怕多说一句,便勾出他的疯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