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近了冯思思才知道何忆安的睫毛原来那么长,眼神朝下时都会在眼下投上一小块阴影,像有只蝴蝶趴在眼睛上。

    明明是抱着玩玩的态度,她却在等他回答时莫名其妙大气不敢出一下。

    良久的沉默后,何忆安睫毛颤了颤。

    冯思思以为他是要说话了,结果下一秒就见他脑袋直直的磕在桌子上,两眼一闭,睡着了。

    “醉的这么突然?”她蹙着眉喃喃自语,还伸手晃了晃对方的肩膀,没有得到一点反应。

    “殿下,那接下来咱们要将何公子送去公主府吗?”豆蔻十分有眼力见的问。

    “公主府不行,我最近得呆在皇宫监督皇兄办公减肥,留他一个人我怕他跑了。”冯思思道。

    她瞧着何忆安清俊的眉眼,思索片刻后唇角一弯:“一块带回宫里吧。”

    虽然她没兴趣学秦尚玩什么强取豪夺的戏码,但在何忆安真心实意进入仕途之前,她总得使些法子让他留下。

    不过如若他确实执意要走,她也不想为难他。

    毕竟这哥们已经够苦了。

    她命人将醉酒的何可怜扶上马车,自己紧接着进去,之后随着车夫一声吆喝,马车离开,后面跟着若干骑马的带刀侍卫。

    这阵仗引来不少百姓侧目,时不时还夹着窃窃私语。

    一传十十传百,一个下午的功夫,曜灵公主带男人下馆子又把男人灌醉拐去皇宫的消息成了满京城男女老少饭后谈资。

    介时,名正言顺的驸马爷秦尚正在陪平康坊头牌兼他的梦中情人白明霜在画舫上欣赏落日。

    他本想直接将船包下来的,但仙藻不同意,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其实他明白,她这是怕太引人注目。

    可即便听从她的意思,她也还是戴上了面纱才肯出行。

    画舫角落的位置,俊美妖冶的男人表面上对身边的女子彬彬有礼,实际上一只手掌早就牢牢箍在她腰上,外人眼中的甜蜜私语其实是他对她说:“白姑娘,和我一起出门让你很没面子吗?”音调微微上扬,说不出的慵懒缱绻,却透着一股子威胁,“嗯?回答我。”

    说完还恶意的捏了一下掌中纤腰。

    白明霜娇躯一颤,强作镇定道:“国公毕竟是有妇之夫,行为举止应当……注意一些才是。”

    他轻笑:“当初在青楼里,是谁衣衫不整的从房中跑出来跪下抓着我的衣袖求我救她?还许诺为我做什么都可以。啧啧,那梨花带雨的曼妙画面,白姑娘忘了,我可还没忘呢。”

    “赎身的钱我赚够之后就会让坊主还给您,”她的声音近乎哀求,“您以后不要再让我与您这个成了亲的人见面了行吗?”

    太阳已经落下,秦尚眸中的火焰却熊熊燃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