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远没办法回京城,更难的是,驿站现在不送信了。
这怎么成!
这岂不是过了一个年之后,顾元白就会完全忘了他了?!
薛远想到这里,当即大步走出了营帐,黑着脸驾马追着驿站的人而去。
还好北疆的风雪大,驿站的人不敢走得快,薛远没过一会儿就追上了驿站的人,他驱马上前,打着好脾气的客气道:“你们驿站真的不往京城送信了吗?”
驿站中的官员眉毛、眼皮上都是层层的雪,大声喊道:“大人,我们是真的不送信了,这天太冷了。”
薛远喃喃自语:“这话我可没听见。”
他突然勒住马翻身下来,快步上前伸手拽住了驿站官员的马匹,然后手指往下一勾,让人弯身。
驿站官员看着他高大的身形就心里发怯,乖乖弯下腰,讨巧道:“大人啊,您这是有什么事吗?”
“我是想跟大人你商量个事,”薛远因为着急,没有穿着棉衣,身上的衣着在冰天雪地之中让别人看着就觉得冷,但他的手却很有力,修长被冻得微微泛红的五指抓着驿站官员的脖子衣领,免得这人直接逃跑,好声好气,“这位大人,要是我有一封着急的信必须要往京城送呢?”
“只要是与边关战事有关,会有专人朝京中送去的,”驿站官员老实回答,“你要是有急信,得看是哪个方面的了。”
就是现在只能送战事相关的信,其他不能送。
薛远抹把脸,“行,我就送战事相关的信。”
他必须得问出来怎么回事。
驿站官员为难道:“只有主将才有在年底上书奏折的权力。”
薛远:“……”
他笑眯眯地收紧了手,在驿站官员惊恐的表情之中彬彬有礼地道:“我不送信了,我只往京城传句口信。驿站中来往的人数不胜数,总有人会回京述职,你们不去,总有人会去。”
“我只有一句,”他的眉眼瞬间沉了下去,“去跟圣上说,关于薛远的事,不要相信那批人口中说出来的话。”
“包括其他姓薛的人,包括常玉言。”
京城终于在一月份的时候下了雪。
雪连续落了三日,在大雪纷飞当中,有一人冒着雪天进了京城。
他裹着披风,带着厚重的帽子,偶尔抬起一眼去看京城道路边的两旁人家。生疏又熟悉地在其中找着友人的府邸。
鹅毛大雪飞舞,京城的道路上却没有积雪的痕迹。厚雪已经被扫到了道路两旁,裸露出来的平整地面上,时不时还有马车和穿得跟个球似的孩童经过。
这人放慢了速度,在京城之中慢慢悠悠地看了半个时辰,等到找到自己友人的府邸时,他身上已经积了一层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