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即便是对于目前控制了大半个贫瘠之地的兽人来说,剃刀高地和另一侧的剃刀沼泽都是一处凶险之地,因为这里是野猪人的大本营,在这山谷和山谷的地下隧道中,生活着近60万野猪人,从群体的力量来讲,野猪人应该是贫瘠之地除了兽人之外最强大的力量。
就连野蛮的半人马在最强势的时候,也不敢正面挑衅这些生性狂暴的野猪人。
但野猪人却并不是蛮族,或者说,这个奇特的文明是介于文明和蛮族之间的灰色地带,他们有一套完整的社会体系,但本身的文明强度却很弱,勉强能维持住文明的传承,但自身文明的很多优势都在漫长的时间磨砺中消散了,换句话说,这是个不断后退的文明,也许再过数十年,野猪人就会沦落到和半人马一样的蛮族地位上。
不过,野猪人的文明问题,并非无法解决。
“野猪人,这曾经也是一个高贵的种族。”
换了一套长袍的范达尔.鹿盔,在凋零者全体出动的大德鲁伊们的簇拥中,在几名野猪人德鲁伊的带领下,正行走在布满了荆棘的山洞中,他的目光时不时会落在山洞两侧那些充满了原始风格的“壁画”上。
这里是野猪人的大本营,尽管名字里有“野猪”两个字,但野猪人却并非和野猪的生活习性一样肮脏,实际上,这座山洞被打理的非常整洁,到处都安置着粗糙的火盆,那些跳动的火焰将这座山洞烘烤的非常干燥,野猪人们还开出了专门放置垃圾的山洞,让这座规模巨大的地下洞穴里也没有太多的异味。
在一路前进的过程中,博学的大德鲁伊们也在说着关于野猪人的文明故事。
“我还记得,在9000多年前,我们那个时代,上古之战刚刚结束,野猪人信奉的半神,强大的阿迦玛甘战死在了对抗恶魔的战争里,它的战死让整个文明世界都感觉到悲伤,而野猪人失去了自己的“神灵”,更是对他们的文明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
狼人大德鲁伊拉莱尔.牙火充满怀念的抚摸着手边的墙壁,他轻声说:
“但那时候,野猪人们还维持着氏族的文明,他们有属于自己的文字,自己的歌谣,他们的战士高贵而强大,他们的身体里流淌着神圣的阿迦玛甘之血,在世界之树诺达希尔种下的时刻,野猪人们还派来了代表,参与那盛事。”
“但现在,看看他们!”
牙火扭头看向山洞深处的那些野猪人,他们如同猪型的脑袋上梳着丑陋的辫子,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茫然和愚昧,即便是那些地位高贵的野猪人祭司和战士们,身上穿着的也是手艺粗糙的皮甲和长袍,使用的是石质的武器,那些早年间被口口相传的歌谣和文字,也变成了他们无法辨认的“先祖学识”。
“野猪人的文明崩溃了,他们快要变成野人了...这是为什么?范达尔,告诉我,在我们离开之后的9000年里,卡多雷们到底在干什么?”
拉莱尔.牙火终于问出了内心里深埋数年的问题,他认真的看着范达尔.鹿盔,他质问到:
“不仅仅是野猪人,我在库尔提拉斯和一些海商们交流过,他们告诉我,在遥远的诺森德,我们曾经的神圣盟友,那些信奉乌索克兄弟的熊人们,也已经回落到了部族时代...他们也只是比野猪人的文明稍好一些,为什么呢?当年那些荒野半神们为我们的世界而战死,在伟大者离开之后,难道暗夜精灵就任由曾经的盟友落魄至斯吗?”
“卡多雷难道已经遗忘了荒野半神们为上古之战做出的贡献吗?我们连半神们遗留下来的眷族都护不住吗?”
面对牙火的质问,鹿盔长叹了一口气:
“我的兄弟,这9000里发生太多太多的事情,我们的同胞也曾做出过错误的决定,你要理解,长生不死有时并非一种赐福,在失去对时间的敬畏之后,很多人都变得不再关注世界的变化,不再关注曾经的盟友,曾经的一切...信仰团结了我们,但也束缚了我们的脚步。”
“9000的时间,你们就一直生活在圣山中...难以想象。”
人类大德鲁伊“荆语者”奥尔法,这个从数千年前活到现在的,带着骨质面具的库尔提拉斯人类平静的说到:
“暗夜精灵的文明确实缺乏探索精神,也缺乏作为最古文明的责任感,你们在这片大陆上生活了一万年,却没有影响到这片大陆的历史变迁,甚至从未有插手的痕迹...你们的文明形态,真的是让人难以想象,简直如同...”
“一潭死水,对吧?”
凋零者大牧首茉雅娜轻笑了一声,她接过奥尔法的话头,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