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寄岚这话一出口,满场倒吸一口凉气,汤英逸更是面沉如水,转头看向汤华之,“你真这么说了?”

    汤华之着急起来,辩解道:“不是!我没这么说!根本是她瞎编的,我只说过我非太子不嫁……”

    话说到这,大家看她的表情更不对了。

    亓官让律师出身,深谙辩论之道,这个时候哪里会给汤华之辩解的机会,面色一正,对着汤家兄妹一拱手:“汤家娘子这话我自会带给陛下,让陛下来做评判。”

    汤英逸此时也觉得棘手,心里埋怨妹妹不该招惹这个代寄岚,面上还要跟亓官让赔礼,“二殿下言重了,舍妹口无遮拦惯了,不过是句玩笑话。”

    亓官让却义正言辞,“汤家娘子妄议储君,事关国本,容不得玩笑。”

    汤英逸没办法,只好把汤华之一拉,躬身给亓官让和代寄岚施了大礼,“今日舍妹无状,冲撞了诸位,我代舍妹给诸位赔罪了,还请诸位看在舍妹年幼,放她一马,原谅她今日的莽撞之举,我这就带她回府交给父亲训诫。”

    汤英逸这姿态做的很足,又当机立断要带汤华之走,亓官让和代寄岚也不好再咄咄逼人,只得让他们先离开了。

    汤华之走的时候,还深深转头看了代寄岚一眼,神色里透着怨毒。

    这个时候,信学智和牧正清夫妻才接到下人的禀报,匆匆赶来。信学智也不多话,客客气气的把汤家兄妹送出了园子。牧正清则是上下打量亓官让和代寄岚,“听说你们吵起来了,怎么样?没吃亏吧?”

    季长敏在旁边乐呵呵的插嘴,“县主,您看汤娘子都跟着汤四郎跑了,哪能是我们吃亏啊。”

    牧正清听了这话,莞尔一笑,“行了,也闹够了,咱们去水榭吃宴,下晌还有十五柱球给你们玩耍。”

    因为有了共同讨厌的人,几个小娘子很快就成了知交密友,一起说说笑笑,喝酒吃菜,好不快活。

    下晌的十五柱球赛上,代寄岚再次展现惊人的实力,打的一众郎君都丢盔弃甲,自叹不如。而旁边的一众小娘子眼里则闪烁着崇拜的光芒,就差举个灯牌给代寄岚疯狂应援了。

    等到酒宴散去,众人出了松园回府,亓官让才有机会跟代寄岚私下说说话。他让代寄岚上了自己的马车,顺路送她回府。

    亓官让这一日过的可是颇为辛苦,一边要防着小郎君们往代寄岚身前凑,一边要躲着毛二娘往自己身上扑,可谓心力交瘁。他一坐上马车,就长长松了口气。

    代寄岚看见他这样,莞尔一笑,“干嘛把自己弄的这么累?你就当参加个派对,放松一下嘛。”

    “不提这些,南盈那个假死脱身的细作,你确定没看错吧?”亓官让开始说正事,他从接到代寄岚的信就开始琢磨这事了。

    “应该错不了,他的大乾话还是有点轻微的口音,那种舌头没捋直的感觉让我印象深刻。”代寄岚肯定道。

    亓官让眉头微微蹙起,“你知道,八日后,皇帝要带人去秋猎吧。”

    “你是说?”代寄岚突然有了个猜想。

    “端朝余孽和这群南盈细作搞在了一起,而这个本来在泉宁已经被抓住的人,又突然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永平,八日后的秋猎,皇帝出宫,他们应该是想抓住这个机会搞事情。”亓官让从马车上取出一个小茶壶,倒出了一小盅醒酒汤给代寄岚。

    代寄岚接过醒酒汤,不好意思的嘟囔,“这里的酒跟醪糟差不多,根本喝不醉。”

    “乖,喝了会舒服点。”亓官让还是哄着代寄岚把醒酒汤都喝了,才继续讲回正事:“这次的事情有些棘手,这个大胡子把胡子刮了之后,只有你和秀儿见过他的脸,我和丁兴言估计见到他也反应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