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温以菱再次病倒。

    这次的病来得倒不意外,毕竟她本就带病在身,昨晚又冻了一夜,就算是身子健壮的人今天只怕也撑不住了。

    她生病的事还是齐延最先发现的。

    齐延昨晚一夜未睡,直到天光乍现,周叔敲门了他才起身。

    而昨夜害得他一夜未睡的罪魁祸首正缩在角落处,被子几乎全被她卷在身上,只露出了一个惨不忍睹的头。

    他并未多看,正准备离开,忽然发觉床上那人呼吸好似不太正常,这才觉出不对劲来。

    温以菱脸上那厚厚的妆容,将她通红的脸皆给盖住,唯她露出来的耳朵却透着不太寻常的潮红。

    齐延久病成医,一看便知道这是发了高热。神情并无波澜,只周叔扶他下床时,才淡淡地说了一句:“周叔,等会去请个郎中吧。”

    周叔大惊,忙问:“可是大爷有哪里不舒服?”

    齐延并未说话,只指了指床上那人。

    因为有床幔的存在,周叔也看不清里面的状态,只是得知并非齐延不舒服,便简单点了点头,表示知情。

    他也并不着急,只按往常那般,先将齐延推到了常待的书房里,又去后罩房喊了温以菱的陪嫁丫鬟过来伺候,这才出去请郎中。

    春杏昨夜回去后,心惊胆战了一夜,快天亮时才堪堪睡下。周叔过来叫她时,吓了一大跳,得知二小姐又生了病,她也不甚在意,慢悠悠地打理好自己后,才往新房这边赶来。

    新房里现如今没有其他人,只床上躺了一位病恹恹的二小姐。

    这副模样她是见惯了的,她站在床边喊了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这个状况,倒像是二小姐落水后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样子。

    春杏知晓齐家的人去请郎中了,而温以菱连脸上的妆容都未洗,此时全部糊成了一团,她便打算先去灶房烧盆热水过来。

    待她回来时,郎中已经到了,正隔着床幔给床上的温以菱把脉。

    春杏没有出声打搅,只端着脸盆在旁边等候。

    一息后,郎中终于收手,里间的几人便转移到外间细谈。

    齐延请郎中坐下后,才开口道:“不知内人的病情如何?”

    郎中如实说道:“大爷,令夫人这病来得凶险,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齐延脸色诧异,问:“她昨日还好端端的,怎么今日会病得这般严重?”

    郎中瞄了齐延一眼,迟疑道:“依老夫看,令夫人出嫁前,便带着病在身上。今日却是卷土重来了,甚至比上次还要来得急些。”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继续道,“看脉象,虚弱无力,也就这两天的事情了,大爷还是早些准备后事吧。”

    齐延一听,仔细回想昨日拜堂的时候,温以菱行动间确实有些异常,只是后来两人交流甚少,便也没发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