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抗的鬼子被不断分割包围、定点清除,越来越少,伪军的投降势头也越来越大。不仅仅是独立旅的部队在大抓俘虏,骑八师也部队也是收获极多,骑兵的奔驰冲杀对伪军也是一种难以抵挡的打击。
但枪炮声还在持续,并在不断南移。
山岛正雄仓促集结了五百余鬼子和三百多伪军沿着来路向怀远突围,残存的两辆坦克担任前锋,后面是濒于绝境的鬼子。他们爆发出了惊人的能量,并使用了其一贯的战术:密集的正面、窄狭的区间、很高的冲击速度,极大的冲击动量。
日军的攻击前锋,是精锐的老兵。他们训练有素,悍不畏死,高喊着“班载、班载”,向前猛打猛冲。
骑八师二团的攻击部队被打了个冷不防,虽然他们没有溃退,而是顽强作战。但在鬼子的强力冲击下,迫击炮、机枪、手榴弹似乎都不起作用,就象是往洪水里扔了几块石头,一点也看不到反应。
日本鬼子根本就不要命,他们集中了火力,端着机关枪,挺着刺刀,前面倒下,后面继续冲击,连伤兵也挣扎着、嚎叫着往前走,往前爬。
整个战场的重点很快就转移到这股拼死突围的敌人身上,阻截被接连突破,马秉忠恼怒万分,亲率部队进行侧击、阻击,并发射了代表急援的信号弹。战场上的独立旅、骑八师的各支部队发现了信号,能够脱身机动的都向着信号弹指示的方向急进支援。
其实,敌人的突围看似凌厉,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当然,主要还是要看对手的反应。如果被鬼子的疯狂吓住,惊慌失措、掉头逃窜,那自然是损失惨重。可要是同样不畏死亡,顽强抵抗,那至少也是个一换一的两败俱伤的局面。
这就象步兵对骑兵,步兵战阵够坚韧就能抵挡住骑兵的冲锋,可要是被冲散、冲乱,只顾着逃跑,那就只能被骑兵肆意追杀。而在冷兵器时代,步兵对骑兵,重大伤亡基本上都是在败退过程中造成的。
所以,鬼子的“万岁冲锋”也被叫做“自杀攻击”,应该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术。只不过,很多部队被这种悍不畏死的疯狂,这种冲击的动能,所吓倒了。在丧失抵抗意志,四下逃窜时,被大量的屠杀。
骑八师的一、二团基本上是西北的老底子,补充兵差不多都是三团的步兵,而青海健儿也是不怕死的,更有着类似宗教的狂热,有着献身精神。
尽管在猝不及防之下,被鬼子的疯狂突围接连突破了几道攻击线,但西北汉子没有退缩,拼命地射击、拼杀,甚至不惜与敌同归于尽,使敌人在突围的途中不断付出死伤。
显然,山岛正雄在判断上又出现了失误。他没料到敌人在这样疯狂的冲击下只败不溃,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越冲越顺。反而是不断付出的伤亡,不断遭到拼死的阻截,使突围的兵力在不断削减,冲击的动能在不断减弱。
四面八方的部队在迅速围拢,前堵后追加侧击,炮弹、榴弹、机枪、步枪,骑兵、步兵,阻击、逆袭,各种火力、各个兵种、各种战术,越来越多地打击着敌人。
在丁青,突围的鬼子被遏制住了。虽然他们抱定必死的决心,潮水般冲击守军的阵地,但再也无法冲决这里的“堤防”。
在丁青的是马彪的师部,以及一个营的部队。而冲到这里的敌人只剩下了不到四百的鬼子,两辆坦克也被钢拳击毁于突围的路上。尽管他们还很疯狂,但冲击的动能基本耗尽。
天色已亮,虽然冬天的早晨来得晚,还有些雾蒙蒙的感觉,但守军已经能看到冲杀而来的鬼子的身影。
在爆炸的火光中,马彪看到了一个日本军官,吊着一只胳膊却不减其凶悍,挥舞着战刀疯狂地嚎叫着、指挥着。他的身后,一名日军士兵高擎着染血的满是弹洞的军旗,引领着数百红了眼睛、呐喊嚎叫的“恶狗”,形成了一幅奇怪而惊心的画面。
迫击炮、机关枪更加密集地响了起来,鬼子不断被枪弹打倒,但剩下的继续冲锋,倒下的鬼子有的还在艰难地往前爬。刺耳的嚎叫声夹在枪炮声中,异常凄厉。
临时构筑的前沿阵地被突破了,鬼子和骑八师的官兵混杂在一起,用枪、刺刀、马刀展开惨烈的肉搏。有的鬼子已经丧失理智,只想快点去死,并尽可能在死时多杀几个。
绑着手榴弹、炸药包的鬼子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拼命地向前冲,不等敌人开枪,就拉响手榴弹或炸药包,与对手同归于尽。
战斗进行得惨烈异常,阵地上的搏杀还在继续,一股鬼子又向丁青冲杀过来,想要取得连续的突破。
马彪红了眼睛,派出了预备队,也是他的卫队,三百名精壮彪悍的汉子对鬼子进行了反击和逆袭。
在一轮榴弹的轰击后,上百枝花机关喷吐着火舌,破开未散的硝烟,如雨般密集的子弹泼向迎面冲来的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