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子蛊。”泠奚踮了脚尖,附耳道。
离宛虽不知怪医怎么送来这样的守卫利器,但无功不受禄的道理,还是懂的,她看向栖乔:“怪医有何条件?”
二小姐呆着一张脸,左看看右看看,完全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西桥公子与大皇女之间,似乎拥有很多的小秘密,想问却又觉得不合时宜,不问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颇有些踌躇不定。
栖乔余光处瞥见那人歪着脑袋的样儿,暗骂一声呆子,便直视离宛,道:“毒王后裔的命。”
这话说的云里雾里,二小姐彻底傻眼了,命?谁的命?毒王是谁,后裔又是谁?敢不敢说点叫我能听明白的话!
离宛沉吟片刻后,却是悟了,夜间碰见商厥时,毒粉倾洒后,想必怪医自然有她的法子判断那人死了没。而自诩为医毒无双的怪医,发觉自己制作的毒粉,竟被商厥轻易的化解,当自身的权威受到了挑战,骄傲如怪医,定是要用对手的命来捍卫自己的权威。
不过——
桃红丽人眉梢轻挑:“怪医在宫中有人?”不然怎会如此快就获知情况。
栖乔抿了唇,飒然一笑:“非也,无人,却有虫。”
离宛了然,不禁暗叹,幸好这个时代虫子会的不多,不懂读书认字,也不会识脸辨人,不然岂不是间谍遍地跑了。
她猜想,当日栖乔将那毒粉转交给她的时候,那虫大概就藏在她身边了,许是因为个头小,在夹缝中求生存了数日,才没人发现,去皇宫当日,或是躲在鞋靴的缝隙,或是衣裳的下摆,就这么跟个偷渡客一样,进了皇宫。
直到她对商厥撒了毒粉,那虫子就跟着毒粉的气味,辗转到商厥身上,至于这虫是如何向怪医传的讯息,这便不知了。
栖乔不知离宛在想什么,只将自己该演示的演示了,见她从宽袖中又取出一只胭脂大小的圆盒:“黑匣内的是子蛊,圆盒中的是母蛊,此母蛊每天都会生出一盒子白白的粉末。”
她指了指圆盒内白花花的一层:“取出牛皮纸,包上少许,就可随意进出府邸,子蛊闻到这个味道,便不会上前。若是没有这个味儿,必会被子蛊咬上一口,三步之内必定昏睡不醒,一个时辰后药石无医,料想这几日白日里庆贺婚讯的人定然不少,用这个恐怕误伤太多,所以,这子母蛊是给您晚上守夜用的。”
离宛颔首:“怪医考虑的甚是周全。”
“不周全可不行,殿下,您的婚讯在牛鬼蛇神眼中,可是催命的利器,若是让您如虎添了翼,他们可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数十年的谋划一朝功亏一篑,这个滋味可不好受,白日人多眼杂,不好行动,可到了晚上,就保不齐了。”
离宛笑了,暗道:也是,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那些人可不是兔子,而是极有城府的野心家啊。
栖乔将东西往二小姐怀里一放,便告辞离去。
二小姐伸出尔康手:“哎,西桥公子,我……”
“呵。”栖乔脚步一转,红唇刺目,轻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招惹我作甚?看你的美人去。”
完了!西桥公子生气了!
恰似一道惊雷平地起,二小姐被劈了个外焦里脆:西桥,你听我解释啊!
只可惜人傻嘴笨,一番话全堵在了嗓眼,只能遥看美人远去。
蒙祈瞧着依偎在皇女怀里的公主,笑容越发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