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顾涌向门外,唯有言昭心系师尊,举着托盘走入房中:“师尊,用餐。”
凌清越正等着他过来:“先不着急,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言昭放下托盘,依言行至凌清越身畔。
凌清越起身,行至门边,朝外扬了扬下颔:“今日有一人要回仙门,想必你已听说了。”
言昭问:“大师兄?”
凌清越点头:“这几日来,我思索良久,想着是时候让你入四重塔试炼了。”
当初,凌清越用真心待言昭,尽己所能地想要感化他,亲自陪他入塔保驾护航。本以为,在四重塔里历经生老病死后,他会有所感悟。
可偏执暴戾早已刻入孽徒的骨髓,竟在出塔后与师尊吐露绮念。
至此,凌清越才知晓,原来言昭心中一直怀了一份妄念。他自是不允,痛斥言昭有辱师门,立誓此生再不相见。
后来,言昭怀着这份妄念下山、入魔、夷灭宗门。
往事纷纷涌现在眼前,凌清越不忍再想,合眼叹息。
半晌过后,凌清越才又道:“四重塔试炼非同小可,需有人结伴而行。我召景枫回来,是想让他为你保驾护航。”
言昭这才意识到,原来凌清越没打算与自己同行:“你不陪我?”
凌清越不想再重演一遍往事,摇头道:“有景枫带着你,我便放心了。”
“谁要跟他一起经历生老病死?”言昭一撇嘴,嫌弃得很,“再说了,师尊怎能景枫景枫地叫,他全名叫谢景枫。”
微妙的醋味徜徉在师徒二人之间,凌清越并不迟钝,数落道:“你什么都改好了,只一点仍未变。”
言昭问:“哪一点?”
凌清越说:“见不得你的大师兄。”
言昭才要辩驳,便见门扉被人推开,有人大摇大摆走进来。
“美人师尊,早安呐!”
短短一句话,拢共七个字,竟抑扬顿挫转了四个调,委实过于狂放。
凌清越望向他,不轻不重地责备了一句:“没大没小。”
那人偏生胆子大,不怕被清徽仙君的冷气冻着,随意作了一个揖:“十数年不见,师尊可还想我?”
凌清越作势一拂衣袖,淡然道:“于你我而言,十数年不过挥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