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最爱漂亮,每次我带花去看她时,她都会很高兴,把花编进头发里,在镜子前照来照去。”
烛光橙黄温暖,柔和少年冷硬的眉眼,
“那时我便发誓,将来一定把天下最好看的花送给她。”
说到此处,他有些恍惚地抚了抚额头,记忆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将他吞噬。
但虞渊还仰躺着,并没察觉什么异常:
“花没了可以再采嘛,她之所以欢喜,一定也是因为你的心意。你觉得魔只会弱肉强食,众生皆如蝼蚁,可蝼蚁也有蝼蚁的亲人朋友,悲欢喜乐,相似又相连。”
意识到说教有点过,他立马转移话题:
“对了,长夜漫漫,你听唢呐吗,我吹得可好,第一次吹就被邀请加入过迎亲乐师队呢。”
虽说他们是想把自己留下给新娘当口粮,但虞渊固执地认为有一小部分原因是真的被自己动人的乐声打动了。
不等少年段成璧开口拒绝,他便掏出随手放在储物符里的唢呐,深吸一口气,然后……
呜——
尖锐高亢的唢呐声刺破长夜,惊退朔风,震熄烛火,就连幻境也扭曲一瞬。
少年段成璧只觉得自己脑海中那些纠结纷繁,挣扎着往上涌的记忆被无情镇压回去。
他现在很平静,脑袋空空如也,陷入忘了自己是谁在哪要干什么的平静。
待一曲终了,虞渊满意地收起唢呐,满眼期待:
“如何?”
少年段成璧表情仍然空白,只凭着本能喃喃: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呕——”
此时躲在暗处偷听的凌辰同样捂着自己翻江倒海的胃,只恨自己怎么就偏偏长了耳朵,不然何至于受如此酷刑。
偏偏他还不得不留,怕自己一走,这个叫“殊不知”的小子就要造反。
“你怎么啦?”虞渊迷惑道。
“我怎么了你不知道?”少年段成璧语气不善。
“我怎么会知道你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