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成璧并未多问,灵力划破掌心,与传世结下血契。
他并不因对方大费周章拜托他诛杀昭明的弟子而感到轻视亦或困惑。
对段成璧来说,无论天下第一人还是无名之辈,被杀死后不过都是一抔黄土。
区别只在于有的土堆薄一层,如凌辰一般的就厚一些。
他有自信的资本与实力。
传世也正看中了他这一点,因而多提醒了一句:
“井下幻境丛生,那剑在怨气中孕养多年,剑灵诡诈妖异,极会骗人。传世在此望大人记牢一句话,入井之后所见所闻,所思所想皆是虚妄。”
“记忆是世上最不牢靠的东西,大人最好,连自己也不要信。”
段成璧扬扬手,示意自己承下人情,随后跃入井中,最后听传世声音若隐若现:
“大人若能将剑取回,恰能赶上鬼王夜宴,传世便等大人回来赴宴了。”
虞渊是被晃眼的日头晒醒的。
甫一睁眼,炫目白光便直往眼睛里钻。若非头上一片宽大绿叶遮掩,恐怕得瞎。
待脑中逐渐清明,周遭熙熙攘攘的脚步声和人声也愈发清晰。他撑着手往地上按了按,触感一片坚硬,隐有沙砾摩挲之感,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兴许是睡在地上。
看这热闹程度,还得是大街。
自己昏迷前不是跳井了吗?按理说现在就算没摔死,也不该出现在大街上啊。
“大哥哥,你醒啦?”
有人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随即脆生生的童音在耳畔响起。
虞渊下意识转头去看,差点被太阳刺瞎的眼睛还不甚清明,视线里有无数虚幻的黑点在晃。
他稍稍低头,把视线聚焦在坐他身侧的小姑娘身上。
小姑娘身材干瘦,皮肤不算白,一头稀疏的头发也因天生卷翘而略显凌乱,但胜在衣衫整洁,杏眼大睁,黑白分明。
也许是虞渊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太久,小姑娘皱了皱鼻子,不悦道:
“大哥哥,你娘亲没有教过你老是盯着女孩子的脸看是不礼貌的吗?”
虞渊错开目光,默默朝自己的物理学圣剑方向挪。
他之所以久久盯着小姑娘的脸看,不过因为对方是昨夜花轿队伍中的迎亲孩童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