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吉问道:“大哥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不高兴了?本王不是已经说了,大哥纳邵婴为侧君也没有关系么?”
李建元听李凤吉这么大剌剌地问了出来,就知道李凤吉这是真的不明白自己是因为什么而不高兴,李建元不是生来喜欢使小X儿、习惯让男人猜心思的哥儿,见李凤吉这么问了,就g脆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他看着李凤吉英俊的面孔,语气十分认真道:“正是你说此事没有关系,本王才会心中有些不舒坦……阿吉,你对本王,到底是何等想法?在你心中,本王的分量究竟有多少?在听说本王打算纳侧君之后,你也并不在意,即便只是假的,但在本王原本想来,你应该也是会有些不悦的。”
李凤吉听了这番话,这才明白李建元的不高兴到底是因为什么,这让他不由得愣了愣,随即就有些啼笑皆非,哂道:“大哥怎么……”他一时间不太知道应该怎么形容,想了想,才带了几分揶揄的意味,笑道:“本王没有想到,原来男人也会像哥儿一样别扭Ai吃醋……”
李凤吉说着,主动抓住了李建元的手,稍微用力握了一下,才说道:“可能是因为想法不同吧,在本王看来,大哥是个男人,本王自己都是妻妾成群的,后宅侍人众多,又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去要求大哥像个道德君子一样呢,何况大哥不过只是纳一个侧室罢了,还是名义上的,为何本王要为这种事情觉得不舒服?那样的话,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李凤吉说着,见李建元的眉头似是并未有舒展的迹象,就放轻了语气,双眼凝视着李建元,继续说道:“何况本王是相信大哥的,相信大哥的人品,也相信大哥对本王的情意。”
最后这一句话刚说完,李建元果然就有了明显的反应,他望向李凤吉,反手握住了李凤吉的手,眉宇间的某种东西似乎慢慢平复了下去,之前李建元的眼神令人联想到海面,平静之下掩藏着磅礴的波澜,而此时李建元的眼神就显得渐渐沉淀下来,气息也相对淡然了许多,对李凤吉缓缓说道:“阿吉,本王从小时候到现在,唯一只对你一个人动过情,以后也不会再对其他人有什么心思,这一点,你可以放心,至于你……”
李建元说到这里,明显顿了顿,似是有些不甘,但这样的情况片刻即逝,他还是说了下去:“……至于你,本王也不好强求什么,毕竟是本王表明心意太迟,你早已妻妾儿nV成群,X子已经定了,要你自此守身如玉,改了这风流的毛病,本王不是孩子了,知道这并不现实。”
李建元说着,心底无声地暗暗叹息,作为男人,天生就是独占yu很强的动物,他又何尝不想让李凤吉只属于他一个人?但李建元也很清楚,这样的要求是很不现实的,李凤吉也不会答应,对方早就已经养成了风流多情的X子,已是定型了,难以扳回来,自己若是要求李凤吉忠贞专一,不但得不到认同,反而很有可能招致反感,得不偿失,自己曾经苦苦压抑着这份孽情,如今能够得偿所愿,已经是幸运之极了,若是仍不知道满足,到最后只怕就连已经得到的东西,也会失去!因此,早在两人正式表明心意之后不久,李建元权衡了一番利弊之后,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做出了理智的决定,他不会强行g涉李凤吉继续按照从前那样风流快活,但前提是自己在李凤吉心中,必须占据最为特殊的那个位置,无人可以相提并论!
兄弟两人一番互诉情意之后,先前的一点嫌隙也就迅速烟消云散,放松地坐在一处说话,确定了李建元纳邵婴入府为侧室,随后自然而然地就说起了李晗的这件事,李凤吉十分厌恶李晗这个私通之子,如今李晗瞎了一只眼睛,李凤吉就有些幸灾乐祸,只不过泰安帝为了此事,收拾了齐晴,虽然李凤吉也厌恶齐晴,但对于泰安帝为李晗出头的这个举动,李凤吉心里是不舒服的,虽然平心而论,他其实也能够理解,作为泰安帝而言,好好的儿子被人弄瞎了一只眼睛,当爹的哪能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但是理解归理解,李凤吉依旧心里颇为不爽。
李建元也知道李凤吉厌恶李晗,他对李晗倒没有什么看法,反正双方之间并无多少交集,李晗的生母也不曾与嵯峨滢有什么矛盾,只不过人都有Ai屋及乌的习惯,既然李凤吉讨厌李晗,李建元自然也就顺着他的话去说,道:“魏国公发生这种事,虽然不幸,但让邵婴这个受害者来为他的不幸去负责,没有这个道理,邵婴根本什么错事都不曾做,唯一要对此负责的就是齐晴,而魏国公却借此以救命恩人自居,挟恩图报,求娶邵婴,这等品X,委实令人鄙夷。”在李建元看来,李晗年纪轻轻失去了一只眼睛,对身心确实是一种很大的打击,对未来的人生也会有不小的影响,这的确很不幸,也值得同情,但是把李晗害成这个样子的人又不是邵婴,而是齐晴,邵婴并没有做错任何事,且以邵婴的身手,原本也不会被齐晴所伤,难道李晗不幸失去了一只眼睛,就有权让邵婴将自己的一辈子都交出去了?自然是不成的!
李凤吉的目光转向窗外,忽然有感而发,哂道:“其实世间并无善恶对错,只有立场不同,李晗想要一个得力的妻族,这没有错,齐晴恨自己事事不如意,要毁了让她嫉恨的人,也没有错,都是依照本心而为,从他们各自的角度出发,他们觉得自己所做的,都是对的。”
说了会儿话,李建元就要离开了,嵯峨滢这几日没胃口,似乎有些是苦夏,有些恹恹的,李建元作为儿子,自然要去看看,李凤吉便亲自送他出门,目送着对方上了马车,缓缓驶远。
同一时间,书坊。
李香g0ng身材修长,穿着一身不显眼的宝蓝sE丝绸寿纹窄袖长袍,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束起,戴着网巾,他原本就肤sE极为白皙,容sE十分出众,又甚有洒脱气度,不像是一个哥儿,反而更似男子,如今这样一副男子打扮,当真是濯濯如春月之柳,轩轩如朝霞之举,若非那鲜红的侍子印和高耸的x脯,当真会让人以为是个俊秀之极的青年,但显然李香g0ng既是没有掩饰侍子印和x部,就意味着他并不是真要装成男子,事实上大昭风气较为开明,一些富贵人家未婚的哥儿和nV子,有时候出门就喜欢穿着男装,可以少了些束缚,虽然效果就跟掩耳盗铃是一样的,但人们大多数对此都是宽容以待,并无苛责,往往还给予方便,因此李香g0ng有时候出门不Ai前呼后拥地多带人的时候,往往就会选择男装打扮,十分低调。
李香g0ng因为选的书b较多,就多耽搁了一会儿,等他出了书坊,来到自家停放马车的位置,一个等在李香g0ng那辆看上去较为普通的马车旁边的青年顿时眼睛一亮,就立刻迎了上来。
李香g0ng一看见这个俊秀的青年,马上就有些无语地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人他不是第一次见到了,上个月他到这家常来的书坊挑书时,第一次遇到此人,很快对方不知怎么就开始对他百般殷勤起来,自此每当他再来挑书,就总能碰到对方,被拒绝了也不气馁,但偏偏还又不是那种Si皮赖脸讨人厌的类型,也谈不上SaO扰,让李香g0ng反而不想采取一些强y手段,他是昭王的嫡哥儿,是册封的郡君,如此家世他也不想在外面对人随意宣扬,毕竟并无这个必要。
“李公子,在下知道如意楼刚出了一批新首饰,不如请公子去看看?他家的首饰一向式样花巧,很受年轻的公子和姑娘们欢迎。”
青年热情地介绍着,当初在这书坊第一次遇到李香g0ng的时候,他就惊为天人,立刻展开了追求,他家境不错,家中又有做官的长辈,自有底气,虽然从书坊掌柜口中只得知这位常来的公子姓李,其他一概不知,但看李香g0ng每次来时的打扮,就知道并不是十分富贵的人家,大约是一般的富户或是长辈乃是低品级官员的家庭,青年却是忽略了李香g0ng的举止气度岂是寻常人家能够养出来的,或者说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哪里会注意到那么多,毕竟男X尤其是年轻男X,在面对心仪之人时,冲动之旺盛,内心的SaO动之强烈,足以让他们堪b动物界求偶期间的雄X,很难冷静和清醒。
李香g0ng看着这个大约与自己年纪相仿的青年那副极力表现的样子,不禁微微皱了皱眉,不是说对方不够殷勤,也不是李香g0ng多么傲慢,只不过任谁在早已习惯了类似的事情之后,拒绝就变得习以为常了。
不过这一次,李香g0ng没有直接说出拒绝的话,他看着青年,淡淡说道:“如意楼?我也听说了,你是要送我首饰么?”
这还是李香g0ng第一次对他的邀请表示愿意接受,青年顿时惊喜无b,心想果然是JiNg诚所至金石为开,连忙说道:“当然!不知李公子喜欢什么样的首饰?咱们现在就过去吧!”
李香g0ng波澜不惊地说道:“如意楼的东西也就差强人意而已,要我说,还是金玉斋的东西更好些,东西也算物有所值,我经常去,你若是要送我礼物的话,我们以后可以经常过去。”
青年脸上兴奋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他想请李香g0ng去的如意楼是京城里不错的珠宝首饰店铺,在大部分哥儿和nV子眼里已经是很JiNg致够档次的了,然而金玉斋却是京中顶级的首饰铺子之一,光顾那里的客人无一不是高门大户的内眷,李香g0ng这话是立刻把他架到了火炉上烤了,他相貌俊秀,家境也不错,否则也不会有自信去追求李香g0ng这样的美人,要说现在请李香g0ng去金玉斋消费,他咬咬牙掏出私房,倒也不是请不起,还在他的承受范围内,但李香g0ng的话说得很明白,是‘经常’去那里,他虽然家境不错,但也绝不可能承担这么高昂的求偶成本,这根本不现实!
李香g0ng见青年脸sE微变,就轻轻笑了笑,说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想说我贪慕虚荣,但我可以告诉你,这就是我的日常,并非故意为难你,而且,也许你固执地认为自己可以用真心来打动我,觉得你是真心的,你与别人不一样,但问题是我已经心有所属,所以,这位郎君,我劝你就不要在一个不需要你的人身上去继续浪费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