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春柳不解,“不见皇上,不生闷气,不就不痛苦了吗?若不是皇上辜负了您,您何必如此折磨自己?不要以为奴婢不知,您哪一夜不是枕着泪水入眠?哪一夜梦中没有隐隐的叹息?春柳真是心疼您,若是可以离开,可以忘记皇上,也没什么不对!”

    慕容枫轻轻摇了摇头,淡淡的説:“见了是苦,不见却更是苦。”

    春柳低下头,无语,泪落。

    “好啦,我们不谈這些个无趣的事情了,不如,我们继续去做我们的晚饭,对啦,萝卜切好了吗?如此寒意砭骨的天气,有份热粥喝着,有份热菜吃着,也是福气。”慕容枫突然转开话题,微笑着説,眼睛中的悲哀被悄悄的隐藏起来。

    司马锐无法入眠,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头有烦燥之意,很是恼火,想要发火却发不出来。慕容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自己会讨厌她,而身边的人对她却有赞叹之词?他和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甚至想不起他们是如何认识,他又是如何宠爱着她的!

    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他!而且這欺瞒他的事情一定与祖母有关!但他却不能直接去问。

    室外已经有了秋凉的寒意,还有了露水,沾湿了衣襟。

    敏枫居,有轻轻摇动的烛火,还有隐约的笛声,非常悠扬。隔着窗可以看得见慕容枫正在吹笛,安静而专注,神情恬静。

    “小姐,茶水泡好了。”等笛声落,春柳端了茶上来,笑着説,“這是瑞亲王特意送来的,让您尝尝鲜。”

    慕容枫端起茶杯,刚要喝,却听得有人冷冷的声音説:“难怪在這儿住得如此舒服,原来是有人忙着献殷勤,你乐得逍遥。“

    慕容枫吓了一大跳,急忙抬头看,才发现窗前站着一个人,初时没有看清楚,待看清楚了,才松了口气,略带抱怨的説:“司马锐,這儿是如此偏僻之地,你不要没事吓人成不成?你武艺好,也不必如此炫耀,若説你忘了旧事,我信;但你旧时脾气未改半分,尤其這吓人的习惯,不仅没改,还愈演愈烈!”

    司马锐已经被她噎了几次,不再觉得奇怪,穿了便服的他,少了做皇上时的威严,多了几分温和,看着慕容枫,轻轻哼了一声,掩饰去唇边的笑意,半真半假的説:“就你如此没有礼貌的态度,這冷宫你就住得不屈。”

    慕容枫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一笑,説:“若是你想説话,就进来,一个窗外一个窗内,看起来有些像是探监,罢啦吧。這儿有瑞亲王特意送来的好茶,若是你想吃醋,到不如坐下来喝杯好茶,醋养人,茶养神。”

    “這皇叔胆子可是越来越大,竟然和朕抢起人来,就算是关进冷宫的人也还是朕的人,他休想染指。”司马锐冷冷的説。

    慕容枫轻轻摇了摇头,淡淡的説:“若是想喝杯茶,就请你放下這皇上的身份和架子,好好的享受一杯好茶;若是想摆皇上的威严,请离开回合意苑。這儿虽然是冷宫,却也是我慕容枫的居处,由不得外人在此指手划脚。”

    “茶水就免了,朕只是随便来看看,看你过得如何。”司马锐淡淡的説,神情有些恍惚,“夜深了,朕该去休息了。”

    “随便。”慕容枫也不勉强,只是淡淡的説,“你随意,来不迎去不送,您随便吧。”

    司马锐看了看慕容枫,转身离开。

    烟玉还没有休息,正在整理东西,這两天总是和夏荷发生争执,那个小丫头片子,仗着是孟妃的人,总是在府里指手划脚,本就看她不顺眼,自然是不肯轻饶于她。

    “烟玉,到书房来一下。”司马锐淡淡的説,转身离开。

    烟玉吓了一跳,还没回过神来,屋外就已经没有司马锐的身影,他不是已经休息了吗?怎么又突然出现在這儿?

    书房中,司马锐静静的看着墙上的那副画,想着在慕容枫桌上看到的那张画,心里有许多的念头在转,有一点可以清楚,就是,自己讨厌慕容枫是没有道理的,就算是慕容青良是个罪人,他怎么会是一个和慕容青良后人计较的人?其中一定有原因。

    知道烟玉进来,但他没有吭声,一直停了好一会,才慢慢的説:“其他人呢?是不是都已经休息了?小德子呢?”

    “小德子被老太后叫了过去,还没有回来。”烟玉淡淡的説,“其他人的,大概除了孟妃主仆二人还没有睡外,其他人都已经睡觉了。皇上问這些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