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里只点了一根小小的蜡烛,细长细长。
小小的一团光晕,令清浅想起了刚刚在沿湖边的大红灯笼。那样大那样红,一路明灭,晚上的天气冷凉,湖岸边其实不再有什么人。眼前这根小小的蜡烛,这样微弱,却是照亮了一室的温暖。
“啪”烛苗发出一声清响,小小的光晕打破。何湿衣退到了外间,暗室里只余了清浅和梁碧琪二人。
“不是说过不要带外人来吗?”梁碧琪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震怒,犀利酷冷的双眸注视着清浅,令清浅不敢直视。
“对不起,我……我。”清浅原想解释些什么,想到梁碧琪确有嘱咐,只能噤声。
“你到底阅历浅短。”梁碧琪自见到何湿衣,心内已然有了一番打算。看清浅一脸愧疚,自己现在又这般情形,再说什么已是枉然。静默了一会儿,复又说道;“你身上有没有带银票?”
“啊?”清浅没想到她会有此一问。
“我要买点东西……”梁碧琪脸上带着微微的不耐烦。
“您想要什么?我帮您买。”清浅心有歉疚,不疑有他,急忙开口。
“不用。”梁碧琪语气生硬。
“嗯,就这些了。”清浅看梁碧琪如此,急忙打开手中的小提袋,将其中银票尽数给了梁碧琪。
“谢谢,算是我借你的,他日必当奉还……这些天你就不要过来了,既然你父亲说不要去找芊芊,就不用去了。你自己也要保重。”梁碧琪小心的收好银票,看一眼清浅。脸上竟显出凄婉神色。
“嗯,您放心,父亲一定会很快出来的。”清浅脑子里微微有些乱,只是胡乱的说几句安慰梁碧琪的话。
“您怎么会在军部做事?父亲……”到底忍不住,清浅斟酌语气。
“这些你不用知道,天色不晚了,你快些回去吧!”梁碧琪猝然又换上冰冷的面孔。
“好。”清浅讪讪的缩回手。
严何二人出来六条胡同,已近深夜。
司机小章在外面等了大半夜,然本好奇二人进这六条胡同干什么。六条胡同,锦远出了名的“烟花胡同”。所谓“眼花之地”,也有三六九等之分。而六条胡同这一带,便是一些姿色欠佳年老色衰的女子或是暗娼的活动之所。
看这二人出来后都是神情凝重,章便识相的一言不发尽职开车。
进入客厅,丫鬟佣人都已睡下,清浅为两人泡了醒酒的浓茶。
“你已经见到碧姨,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简单。”清浅之所以决定让何湿衣去见梁碧琪,私心里希望,何湿衣能够帮助更多。其实,心中还是带着几分顾虑的。可是,这几日他待自己的种种,既然决定相信了,便是然的信任与托付。
自从听到碧姨提起何湿衣的那个下午,自己就开始想很多。与何湿衣的多次相遇,父亲的突然被捕,父亲留下的东西……真的没有怀疑吗?可是,似乎又无从怀疑。事情也许就是这么巧!只是碧姨竟然在军部做过事,自己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嗯,此事要从长计议。”何湿衣饮一口茶,微微皱眉;“碧姨正在被军部通缉,你知道吗?”
“啊!为什么?”清浅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