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弥山上有精致的别墅群,大都是锦远富人置办。用来消暑避寒、安置外室……各尽用途。蒙蒙薄雾中,邵弥山林像是墨绿的绸子画,宁静素雅。雾霭,小径,溪流,鸟鸣……山林里若隐若现的红顶小楼,确实是静养的好去处。
严业正将一切安排的都很是妥帖,每日里,都会上山来探望,客气有礼。何湿衣坐在二楼的小阳台上,远远便看见吴午的车在山林间若隐若现。不觉微微一笑,这位严老爷笼络起人心来也很有手段。
“何上尉,您猜,这次去严家我见到了谁?”皮靴在楼梯上一跨三级,人未进,声已至。
“谁?”何湿衣漫不经心的翻着手中的报纸,‘漕帮大局将定’头版头条。
“严小姐,严小姐竟然没有出国。”吴午脸上的雀跃之色尽现。
“谁?”何湿衣从报纸里,猛然抬头。
“严清浅,严小姐。”吴午被何湿衣眼内的凛然惊住,收敛喜色。
“发生了什么事?”何湿衣慢慢将手中的报纸叠好,眼内的凛然只是一瞬。又恢复一贯的清冷自若。
“听下人说,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变故。严小姐临时没有走成,严老爷似乎很不高兴呢!”当时,吴午正好站在严业正身旁。尽管,严业正极力自制,但吴午还是察觉到,他有一瞬间的脊背僵硬。
“他当然会不高兴。”何湿衣搁下报纸,神色如常。
“严老爷打算怎么办?”
“严小姐为了替严老爷准备生日礼物,特地在钦港逗留了几天。看这情形,定是要等到严老爷生日过了再说吧!”
“对了,司令要见您。”
“知道了。”何湿衣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只是出神的看着远方。吴午知道,他这样,便是不想被人打扰,轻声退下。
阳台的铁质围栏上,镂空菱花一层镀金亮漆,愈发显得精巧别致。莹莹水珠挂在花蕊里,盈盈欲滴。看,到底是假的花儿,怎能吸收水份。已近中午,薄薄的太阳光,破雾而出,照射在山林里,鸟声清越。
刚刚还是连日凄雨,四处阴湿,以为是要溺死在这潮气里。只是一个转瞬,阳光却已经乍现,万物立现出活气。天气都这样异变,更何言人事。
吴午在楼下厅里等了许久,也不见何湿衣下楼。看看钟表,与骆司令约定的时间快要到了,心里一阵着急。咬咬牙,正准备上楼,何湿衣一身戎装,已经站在楼梯的出口。
楼梯很长,吴午站在客厅里看着何湿衣缓缓从楼上下来。修长的手指在木质扶手上轻轻带过,显得那样漫不经心而又风度不凡。吴午不觉便想起送别严清浅的那个下午,烟雨蒙蒙里何湿衣孤寂的身影。
上尉对严小姐是特别的。严小姐回来了,上尉要怎样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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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部双子大楼——南部军政中心,也是锦远的标志xing建筑。欧洲设计风格,典雅而不失庄重。双座圆顶相对而立,红色塔顶,结构繁复。此时正逢盛夏时节,枫叶重重,大楼在这青枝绿叶间愈显宜人。流光匆忙,这样的美景,无人欣赏。
正是办公时间,走廊里,来来往往穿梭着身着戎装的办公人员。何湿衣一路从走廊经过,与相熟的同事打过招呼,径直去往总司令办公室。
总司令办公室外的秘书是精明能干的人,骆荣凯对何湿衣的器重有目共睹。看见何湿衣走近,连忙起身;“何上尉,您来了。”
“总司令在吗?”何湿衣温和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