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严没有交待你些什么吗?”良久的沉默之后,潘芊芊突然问向清浅。
“没有。”清浅心里一紧,镇定的回答。
“碧琪此时消失,确实凶险,谢谢你能来给我报信。”眼见逸虹居将到,潘芊芊抓起清浅的手,郑重的说。
“我该做些什么?”清浅急切的抓住潘芊芊,眼前的这个人是最了解父亲与碧姨的,也是自己可以去信任的人。
“你什么也不用做,我会想办法。”潘芊芊压低帽檐,打开车门
在逸虹居前与潘芊芊道了别,车子便径直往清浦路驶去。
回想刚才与潘芊芊的短暂见面,清浅心里莫名振奋,是不是每一个投身战斗的女子,都是这般勇敢,果决。碧姨是这样,潘芊芊是这样。
快要到清浦路,远远的便看见严宅前灯火通明。几辆汽车的车灯照亮门楣,红漆黑字上一片昼亮。隔着街道,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一堆看热闹的人。
司机小章神色张惶的回头问询清浅意见。
黑暗里,突然跑出一个人拦在车前,司机小章紧急刹车。
“小……小姐。”丫鬟小西头发凌乱,脸上犹挂着泪痕。
“小西,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清浅急忙将小西拉上车。
“小姐,您不能回去。好……好多军官到家里来,指名要抓你。家里现在只准进不准出,匡伯好不容易把我给弄出来的。”毕竟年少,小西说着话,好似刚刚经历的暴乱又在眼前浮现,眼泪簌簌的往下掉,止也止不住。
清浅听完浑身颤抖的小西,惊魂未定的回叙家中惊变。原本抓着车门的手,早已紧握成拳。
连番突变,此时,清浅的愤怒胜于慌乱。
严宅里此刻的状况,是不难想象的。清浅隐隐觉得哪里出了错,却是无法理清。仿佛又回到了父亲被抓的那个一天,一且发生的那样猝不及防。司机小章连连询问是否要掉转车头,暂时躲避。
寒天露重,呵气成雾,透过车窗户,可以看到严宅前人头攒动。这一次,军部如此来势汹汹,必定不肯无功而返。清浅心里一片空茫,看看怀中,身体还在微微发抖的小西,抱着小西的手臂紧了紧;“开车,回家。”
“小姐。”司机小章和小西都是震惊的看向清浅。
“放心,不会有事。”清浅勉强撑起一个微笑。近在严宅里的那些人,哪一个的命又是比她的低贱了呢?军部如此大的动作,那个东西难免会被搜出。即是如此,那么,还是不要令无辜的人牵连进来。
“小西,等何少校回来后,你把这个交给他,他会明白我的意思。”清浅将手腕上的镯子掰下来交给小西,握紧小西的手。
那然本已经被体味暖的温润的镯子,因为清浅用力,搁着小西的手丝丝泛疼。
“嗯,小西一定会等何少校回来。”小西虽然不明白小姐是什么意思。可是,却觉得好伤心,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吧嗒吧嗒往下掉。
车子一溜在严宅边熄了火,清浅从车子上下来。
灯火通明,荷枪实弹的军警前,清浅脸上犹带着自若的微笑。双手却早已不自觉间,将手里白底蓝花的珍珠手袋抓的紧了。白皙的手指,在那朱黄的玉提手上愈发岑的没有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