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上校,你可要快些做决断,再迟,可就来不及了。”葛靖眼看何湿衣护着清浅的摸样,仿若,谁要从他手中夺走清浅,他便要谁死无葬身之地。心里原本的胸有成竹,渐渐退却。
“我答应你,放了你的兄弟与你,且事后军部绝不会无故侵扰你漕帮。”
这样的条件前,葛靖微有犹豫。经此一事,军部与漕帮必然是结下了梁子。葛靖原想,今晚,成败一举,若成功了,漕帮自不必亟待军部。如若失败了,他也想好了对策。但那办法,绝对不是如何湿衣的一句话那般简单而快速。
“好,我同意。”葛靖犹豫的空挡,清浅的声音响起。
何湿衣紧绷的神情,终于有了些许松懈。
“清弟。”葛靖喊出了这一声,后面便无了言语。
他与她的初识并不算的欢快,但在他那时年少轻狂的眼中。那些率真的举动,却觉得是非常之特别,且异常的喜欢。后来的事情,说有多恨,其实也说不上。当她在漕帮的大堂上当着众人的面,割破手腕时,他所有的恼恨与不甘,顷刻烟消云散。
那时,脑中突然响起平日里,她对他说的那些话“大哥,我真想有个亲哥哥……那样,父亲便不会那么辛苦。”“大哥,如果你是我的亲哥哥,该有多好啊!”她对自己一直是兄妹之情,真诚而单纯。只是,自己霸道的独断与蛮横,摧毁了这一切。
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是足够去改变一个人。
归来后的这半载,他目睹着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强压助她之心。因为,如果想清浅回到他的身边,他需要一个契机。
他戒掉了焦躁,戒掉了莽撞。从救起汪碧琪的那天晚上,开始筹谋,直到今晚。终于,有了让清浅回来他身边的契机。
可是,他却没有戒掉,应该先问问清浅的心。清浅看着何湿衣的眼神很特别,哀伤多余憎恨。
葛靖眸子沉郁,默默的看一眼清浅。只见清浅已经率先动身,朝着汪碧琪离去的方向去了。
夜色沉郁,他们这一行走在坝底一侧,旁边隔着栏杆的一侧,便是寂寂深水。清浅本是一人独走在前面,何湿衣却不知何时早已护在了她的侧边。葛靖随行在后,看着那双背影,心头虽有些许抑郁,但不觉间,对清浅的处境倒是格外的安了心。
何湿衣看似冷情,但待清浅却是特别的。只是,这二人间的杀父之仇,该当如何决断才好呢?
走至一处转角,葛靖凭着记忆里地图的标志,细细摸索坝沿边的石块。一行人,皆是异常紧张的盯着他。待到葛靖碰到一处凹下的岩石,强力下按。
“卡擦”堤坝边,一块颇大的岩石松动,续而偏侧向一边。顿时,本是严密紧实的墙面,多出了一个可容一人进出的豁口。
众人皆是一阵愕然。
何湿衣看着那个豁口,眉头深锁,薄唇紧抿。
豁口深长,漆黑无光,且这又是在夜间。静看着,不免令人心生惧意。
“看情形,汪碧琪已经进去了。”葛靖的表情,比何湿衣轻松不了几分。
“上校,我带两个手下先进去看看。”何湿衣身边的吴午知道事态严重,不容耽搁,遂亲自请缨。
“还是我去吧!”何湿衣身边的清浅突然道,引得何湿衣豁然转过头来。
“刚刚葛大哥也说了,碧姨必然已经进去。估计那些军火也是藏在这里面,我先进去劝劝碧姨。不然,大坝决堤,不只锦远城百姓,我们也活不了。”清浅的声音异常镇定,分析的也是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