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阵势,江浙官员哪里还不知什么叫杀鸡骇猴,蹇义会遭受什么样的恐怖下场,想都不用想。
江浙兵马在他们手中全军覆没,他们已无颜去见朱允炆,也知道自己被会被朝廷追责,丢官去职都是轻的!
准备开口的是武将,但有人却是比他们更快。
一袭身着大红官袍的官员以与其身材极不协调的速度扑倒在朱久炎脚下,重重地磕下头去:“殿下,殿下,蹇义不识好歹,下官却愿为殿下效力,下官,下官叫郑赐字彦嘉,洪武十八年进士,现任布政使司左参政,朝廷的削藩之策,下官是坚决反对的,可惜黄子澄、方孝孺势大,下官为了全家老小着想,才迫其淫威,下官对湘王与殿下都是充满敬仰的啊!”
“你很敬仰我”朱久炎一脸感兴趣地问道。
“敬仰,敬仰。”郑赐点头如鸡啄米,“湘王英明神武,雄才大略,玉树临风,风度翩翩;殿下则是器宇不凡,名震天下!下官仰殿下大名,如雷贯耳,对了,对了,还有宁王殿下,下官也是仰慕已久,敬仰之至。今日下官能来到殿下近前,死而无憾矣!真是三山之高,不及殿下的崇高!四海虽深,不及下官对殿下的崇敬之深!五岳之重,都不及下官对殿下的敬重!!!”
郑赐是湖广的二把手,平时可是极度拥护黄子澄这些人的新政的,满口道德文章,此刻的表现,不仅惊掉一众同僚的眼球,就连朱久炎都有些接受不了。
潘振第一个忍不住,站出来向朱久炎进言道:“殿下,根据东厂的情报,这人就是黄子澄门下的得力干将,依臣看,他就是个无耻小人,杀了算了。”
“不要啊!不要!下官还有老母妻妾儿女要养啊,死不得,死不得啊!对,对了,对了!下官知道蹇义的秘密!”
郑赐哀嚎一声,一面拼命磕头,一面带着哭腔喊出了一句将众人好奇心勾起的话来。
朱久炎一脸犹疑地问道:“蹇义……他能有什么秘密”
“蹇义在为北方效力!”郑赐飞快地说道:“下官虽没实证,但也绝没有乱说,下官在京的时候偶然间见到蹇义与徐增寿会面,徐增寿为何被朝廷软禁想来殿下是知道的,蹇义与北方脱不了干系!”
北方自然说得是燕王府,蹇义居然是燕王的人朱久炎有些意外,每次见到蹇义都是一副毫不畏死的模样,像极了黄子澄他们那些人,但此刻黄子澄的门下却站出来如此指认,其他江浙官员也没人站出来反驳,朱久炎已信了大半。
郑赐哭丧着脸,赶紧为自己继续增加筹码,“此次的佯装撤退,放火反击的计划就是蹇义出的啊!他用心歹毒,是要烧死湘军将士与殿下啊!下官是极力反对过的,下官是极力反对过的!您问问大伙儿就知道了。”
“蹇义实在可恶!如此看来,郑大人还为我军立过功勋,这如何能杀来人,给郑大人松绑,带到后衙去好生款待,用最好的酒肉压惊。”朱久炎终于说出一句让郑赐惊喜万分的话来。
郑赐这人虽然无耻,却也没做什么恶,只是一
个追逐名利的人,他还是有很大作用的,以后湘王府要是需要跟燕王翻脸了,可以让他站出来指正燕王先行破坏盟约,暗地里对盟友使坏,让燕王失去道义。
“诺!”朱久炎发话了,潘振即便再恶心他,也只能答应。
郑赐终于舒了口气,赶紧向朱久炎连连磕头,没口子的感谢,起来后又毫不介意,一脸谄媚地感谢潘振为其松绑。
有了郑赐这不要底线的投降,连那些要脸面的文官再也没有了不好意思,当即就跟武将们一齐站了出来对朱久炎跪下磕头道:“我等也愿为湘王府效力,愿为殿下驱策。”
朱久炎大喜,连忙伸出双手朝着众人虚扶道:“今日能得诸公相助,乃湘王府之幸,也是久炎之幸也!”
说完之后朱久炎更是亲自上前,一边为他们松绑,一边微笑道:“我军即将攻打京城,你们的妻儿不会有危险的,我会派人在路上将他们给劫下来,至于那些已在京城的,我也会想办法将他们救出来,都安心。”
“谢殿下为我等这般着想。”
众人再次跪地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