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晨东走了,大家在看向徐有贞的目光就完全的不一样了。面对着军神,面对着一位国公爷,这位徐大人竟然敢以身而挡,最重要的还成功了,仅是这件事情,一旦传扬出去,怕是他的名声就会大燥吧。
倒是徐有贞,脸上未见什么沾沾自喜之色,反倒是手拿状纸直接对着身边的亲随说道:“备轿,去俞府!”
所谓的愈府,自然指的就是刑部尚书俞士悦的府邸。半个时辰不到,徐有贞便已经出现在俞尚书家接见宾客的正厅之中。
对于这位下属,俞士悦是有些看不上的。此人一年前还是一个六品官员,见到自己需要远远行礼,可这才多长时间,竟然与自己只是一步之差了,这种跳跃性的升迁让俞士悦心中隐隐有着一丝的担心。
但不管是想不想见,即然来了,还是需要请进府门来的,不然的话传扬出去,大家都说他不懂事,做的不对了。
正厅之中,侍徐有贞座了下来,下人上过茶之后,俞士悦即板着一张脸说道:“徐大人,但不知道此来为何?若是想说弼儿的案子,那还是算了,本官做为其亲属,是需要避嫌的。”
眼看着俞士悦如此的一本正经,口口声声说不会去管俞元弼和王思斗殴之案时,心底里闪过一丝的讥笑。如果他真不管的话,怎么会有李文校出头之事,又怎么会有俞元弼躺在医馆里休息,王思被关入刑部大牢之事呢?
心中是腹议不止。但嘴中是什么也没有说,有些事情正是如此,大家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嘴上说出来的确非是心中所想,这也是为官之道的一种吧。
“俞大人,下官此来不是为了孩子们打架之事,而是有人状告了我刑部官员李文校,说他贪赃枉法,收受被告人的贿赂,以至办了数件冤假错案,这是状纸,请俞大人过目。”徐有贞一幅非常恭敬的表情,将由杨晨东处拿到的状纸送到了俞士悦的手中。
原以为徐有贞前来说的就是自己孙子的案子。此案虽然不大,案情也不重,但毕竟涉及到两位尚书,可称关系甚大。徐有贞此时前来,给自己上上眼药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谁都有渴望向上的想法。
但一听到案情并非自己所想,而是涉及到李文校的时候,俞士悦面色便显的严肃了几分。
就在两个时辰前,李文校派了亲信前来报信,说是俞元弼已经被他安排到了医官休息,王思被下了牢狱,要好好的收拾一下等等。
对这个李文校的举动,俞士悦还是很有好感的,心想着不愧是自己提拔起来的人,表现的着实是不错,以后若有机会,可以考虑给此人在加加担子(升升官)才是。但万不成想的是,这么快就有人告了他的状,如果说与自己孙儿案件无关的话,那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什么人送的状纸?”心有怒火的俞士悦压制怒气而问着。
“忠胆公杨晨东。”早知道会有此一问的徐有贞轻声回答着。
“是他!”一听到竟然是杨晨东亲自递的状纸,右眼皮忍不住的就跳动了一下。如果说是旁人的话,他或许还可以想办法周旋一二,寻找到合适的方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即是。但若是杨晨东的话,那这件事情想要轻易的糊弄过去显然是不行了。这样做,不仅不会把事情解决了,弄不好还会牵扯到自己也是说不定的。
“呼!”吐了一口长气之后,脑海中瞬间将事情前后思虑了一遍,俞士悦便想到了丢车保帅,随之言道:“罢了,即然是忠胆公亲递的状纸,那是一定要查一个清楚的,一切皆按律法去办即是。不如这件事情就由徐大人费心接手好了。”
“是,下官领命。”徐有贞要的就是这么一个结果。怎么说李文校也是俞士悦提拔起来的人,若是连一个招呼都不打,就动手开查的话,那就显的有些咄咄逼人了。怕是被一些同僚们知道,也会认为自己这样做是在威逼上官。可有了这一趟之行,又得到了俞尚书的允许,这一切当然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毕竟为了一个五品的李文校搭上自己,任谁都会去做选择的。而有了俞士悦的这个答复,便是做起任何的事情来,别人就再也无法说些什么了。
正事说完,徐有贞起身告辞,很快就离开了俞府。待他一走,俞士悦即叫来亲信小声吩咐道:“好好安排一下李文校郎中的家人,告诉他们,出什么事情都不要担心,本官会保他们大人周全,更会保障他们以后的生活,让他们不要乱说乱动。”
俞士悦会如此担心,正是因为当初李文校上位时他曾收过对方不少的礼金。所谓拿人的手软,他这才一力提拔为所用的,事实也证明这个人很会来事,可以放心将一些事情交给其去办。但未曾想到的是,现在竟然出了事情。即是如此,当然要好生的安慰一番其家人。同时他更要保住这个李文校,纵然不能让其在度为官了,也要保障其家人生活上的质量,如此一来,不仅向外人证明,但凡是为他做事的他都不会忘本,更可以做为榜样,让更多人愿意为其效力,并死心踏地。
直到现在,俞士悦依然认为这件事情的后果并不严重。无非就是损失了一员良将,撒出一些钱财便是。但他并不知道,李文校之事正是他以后倒台一个导火索。真正起到了墙倒众人推的后果。
皇宫深院,代宗朱祁钰办公的正殿之中。此刻他正在听着总管太监金英汇报着刚刚发生在京师的两件事情。
值得一说的是,这两件事情都与忠胆公杨晨东有着十分具体和密切的关系。
第一件事情自然是指杨晨东会见日本使者木村吉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