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我道。他思忖片刻,仿佛吃了好大的亏“老师很是贪心。不过也好,朕允。”
当日,我带着太医站在孟贵人的宫门前求见。孟贵人出身名门,懂礼知节,我带太医前来,她于情于理都会给我开门。
我把太医留在院子里,入房内与孟贵人简单攀谈了两句,刚说明请她开宫门的来意,孟贵人便称头晕,入内室休息。我想这是吃了闭门羹,正要离开另寻她法。孟贵人的贴身丫鬟却拉住我,请我稍坐饮完杯中茶水再走。随后,丫鬟便与我闲聊起来,我便明白了孟贵人为何要入内室休息。
当日,孟贵人与赵贵人发生口角,赵贵人言词刻薄,孟贵人不知如何还口,一时火大,又不知如何发泄,只能用闭宫来表示不满。可几天下去,她的火消下去了,宫门却不好再开。因闭门的是她,开门的若还是她,便容易失了面子,让外人看笑话。孟贵人这就着急了,等着宋恒翻她的牌子,可宋恒始终没有动静,她就更着急了。如此一来事情就简单了,说到底还是一个面子问题,但孟贵人不好与我直言此事,丫鬟便代替她与我解释。
这个难题并不难办、她当初闭宫是说得了病,我让太医给她号脉。太医贺喜孟贵人的病好了。孟贵人得以重见天日。随后,我便带着赵贵人与孟贵人道歉,赵贵人自是不肯。
“凭什么我跟她道歉,”赵贵人不屑,“她仗着自己的家世来压我,讲什么温良恭俭让,讲什么后宫妃嫔要和为贵,受宠时要顾及其他妃嫔的感受。说的好听,我可不糊涂,她分明是想分我的宠。”
“这是陛下的意思。”我道,“我来找你,让你主动求和,便是希望你能在陛下那里落下一个不计前嫌,知错能改的美名。”
“一个名声能有什么用?”她蹙眉浅思,“又不能从贵人做到妃嫔,也不能让人人敬我,不与我争宠。”
“虽不能得到这些,却能让陛下日后在太后那里护着你。”我想这也是宋恒让我做这件事的初衷,但我之所以接手此事却不仅仅为此,因我也想与孟贵人结交,以期来日。当然,这话不能告诉赵贵人。我把太后对宋恒的警告告诉了赵贵人。赵贵人当即便到孟贵人宫门口求见。但孟贵人却不想与赵贵人再接触。赵贵人一不做二不休,跪在孟贵人门前,哭得梨花带雨,浑身颤抖,后宫人尽皆知。生生的把孟贵人逼出宫门,她又说了几句我为她备下的好话,孟贵人当即与她和解。
处理了此事,我当即便出宫去,与父亲简单交代了我在宫中所为,让他帮我把赵贵人的相好找出,哪怕是掘地三尺。父亲见我如此积极帮他,自是同意。随后问到祝巡要去宫中陪天子读书之事。我心里知晓他是担心我旧情未断,坏了他的大事。
提到祝巡,在自是不能多言,说多了便容易露出马脚。只简单敷衍“祝巡已经是驸马,我对他再无别的心思。”只是说完这话,我红了眼眶。父亲安慰了我两句,我便离开。
若是说起演技,我也是有一些的。这都得益于父亲的教导。出门时,见到一对兵马,驱赶着好些带着枷锁的男女老少游街示众,这群男女老少中,有两人我看着有些眼熟。细看,便想清晰了,他们是孟家和赵家伺候过宋恒的两个嫡女。一问百姓才知,这两个嫡女魅惑皇帝不成,竟生出了刺杀皇帝的心思。
如我所想,孟府和赵庚把刺杀之事推到两个嫡女妹妹身上。孟府和赵庚因是庶出,年少时早就为家族赶出家门,便也理所应当的置身事外。即便是他们二人的嫡女妹妹咬住他们,他们大可以说是构陷。我看那二女脸上皆有血污。周围的人指指点点,他们张嘴发出“啊啊”声,竟是没了舌头无法言语。
这多半是孟府和赵庚为了让他们闭嘴所为。手腕阴狠,可见毒辣。回宫路上,途经酒楼,有一个栗子从高处落下,落入我怀中,抬头看去,竟是孟府和张庚在二楼喝酒。孟府对我挥挥手“冷小姐,有空便来喝一杯。”赵庚则一脸阴气沉沉,没有言语。
我亮出笑容道“今日急着回宫。”
“没事,咱们改日再见。”孟府仰头用酒嘴喝酒,嘴角上扬。
我与孟府和赵庚虽是有过几面之缘但不甚熟悉,且他们在朝中风评不佳,我便很少与他们接触,以免在这种关键时期,让人猜侧我与他们的关系,影响到父亲的计划。但孟府似乎并不在意这些,想来也是可以理解。孟府仗着自己长了一张轻浮的笑脸,喜欢与人搭讪,与谁都是一副我们认识许久的模样。无论是谁在路上经过,他都要招惹几下。他这般叫我,自然不会为人所怀疑。
但我回到宫里还有要紧的事情。明日宋玉和祝巡便要与宋恒一同入宫上课,我连夜备课到天亮,想到要见到祝巡,心中有十分欢喜。一夜于床上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睡,便直接到了课堂等待他们。
宋恒前去上朝,要晚些到。宋玉和祝巡早早便到了课堂,宋玉一脸不耐,闯入课堂,如同一阵风“我坐哪?”我想她的高烧想必已经退去,但去病如抽丝,脸色却还是蜡黄的,需要休养几日。
祝巡走到宋玉跟前,低声说道“别着急,我去问问老师。”宋玉冷哼一声,祝巡走到我面前,对我展开笑容。宋玉用那般态度对他,我本是极为不爽。但看到他的笑容,我心情好了些许。他毕恭毕敬的问“老师,公主与我的位置是在何处?”
我指着堂下的三个位置“堂下有三个位置,中间那个是陛下的,其他两个,你们任意坐便好。”宋玉走到其中一个位置,坐了下来,对我翻了个白眼,一手托腮,一手握着毛笔转来转去,非常不想搭理我。